決發動,小舟微偏,往岸上靠近。
眼見那人越來越近,清俊的面目依稀可見,甄元誠笑道:“你怎麼……”
只說了三個字,聲音戛然而止,甄元誠雙目睜大,保持著獨立舟首的姿勢。
這時,岸上霧氣濃厚,漸漸地將那人身影淹沒,甄元誠從震驚中稍微清醒,叫道:“你……”
只聽咚的一聲,小船狠狠地撞在岸上,立刻險些側翻,甄元誠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修為實力不容置疑,如此輕易的震動,自然是心情激動之極的緣故了。
再抬起頭時,就見岸上霧氣茫然,沿江蔓延百里,哪有什麼人影?甄元誠站直了身子,目光遠眺,一時銳利,一時恍惚。
就聽有人道:“叔父?”
甄元誠回過頭來,就見江鼎從水中爬出,溼淋淋的爬上船來,頭髮兀自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倒是一身白衣不沾水流,已經將水珠彈開,絲滑依舊。
江鼎打了招呼,順勢坐在船尾,抹了把臉,道:“剛剛我就看見您了,您的船太快,我一直追著來著纏愛之獨佔絕色影后最新章節。真是點兒背,出來就……您怎麼啦?”他發現甄元誠狀態不對,似乎魂飛天外,驚訝非常。
甄元誠搖了搖頭,啞聲道:“沒什麼……你平安就好。”說著把槍擱在一邊,人緩緩地坐倒。
江鼎更是驚奇,在他印象中,甄元誠是喜站不喜坐的,即使是在室內坐下,大多也是禮儀,且坐的筆直,從沒有這樣在外面主動坐下過,而且……還顯得很疲勞的樣子。
江鼎小心地問道:“您怎麼了?可是這幾日太勞累的緣故?是我的不是,讓您擔心了。”
甄元誠搖搖手,一手支援著額頭,道:“不關你的事。可能確實是我太累了。”
見他說完一句便沉默下來,江鼎也不再說話,坐在船上靜靜地陪著他,過了一會兒,甄元誠抬起頭來,問道:“秘境怎麼樣?”
江鼎看他也是強打精神,便笑道:“挺好啊,真是風水寶地。”說著,將裡面的事大大小小說了一遍,只是不提五指盟的大陰謀,是說甄家遇險之後,自己將他們用天機接引符將他們都送了出去。
甄元誠聽了道:“這麼說,甄家人並沒死?”
江鼎道:“沒有。當時生死本在一念之間,我想您大概還是願意以善果了結,便將他們放了。咱們問心無愧,隨他們去吧。”
甄元誠點頭道:“問心無愧說得很好。不管他們如何,自己做到這四個字便可立身於天地之間了。這一次是真正的斷絕,我們與他們再無瓜葛。”
江鼎笑道:“正是如此。我見到甄祖師了。”
說著,他將遇到甄雲川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甄雲川於他是門派祖師,於甄元誠是先祖,也都是嫡系後人,理應知道這件事。
甄雲川聽了,也是不明所以,只是感嘆一下先祖還在人間,笑道:“子孫自有子孫福,到底是高祖,當真是灑脫。”顯然對甄雲川留下的遺言頗為認同,而對所謂的“遺產”並不關心,對比不是自家的東西也要搶的人,不在一個檔次上。
對秘境中的事一聽而過,甄雲川道:“你找到機緣了嗎?可以築基了吧?”
江鼎道:“隨時可以。不用築基丹也可以。”
甄雲川點頭道:“我也聽說,能夠不用丹藥築基最好不用,不過你還是準備一下築基丹,以備萬一。需要幾天時間調整狀態?”
江鼎算了算,道:“最多三天。”
甄雲川道:“好,那你準備吧,我給你護法。等你築基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江鼎心中一動,道:“您的意思,是要離開了麼?”
甄雲川點頭,道:“我也有些事需要做。只是一直不放心你……”
江鼎也不問他到底有什麼事,只道:“子孫自有子孫福,您剛剛還贊同祖師的話,現在不正是如此麼?我自有機緣,您有事請儘管去做。不過只有一樣,可別將我當做外人。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找我。”
甄雲川一笑,道:“當然。”
江鼎轉目望向茫茫淮水,這也是他生活了將近兩年的地方,是他下山之後第一個安穩落腳處,比起這裡的人,他對這裡的山水更有感情。
該到了分別的時候了,和甄祖師談過,他對自己將來的路更加清晰,不再迷茫,知道下一站去哪裡。
不過在離去之前,他還剩下最後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