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數十里路,遠遠地離開了紛亂的戰場,江鼎一鬆手,將抓住的人放在地上。緊接著伸手一點,那人身上的白骨束縛無聲自開。
那人閉著眼睛,江鼎淡淡道:“你沒事的,我特意留了你的護身法鏡沒動,料你性命無憂。起來吧。經此一役,你當知道,你瞞不過我。”
那人緩緩睜開眼,和江鼎對視。此時,兩人的臉型五官一模一樣,好像鏡子內外的兩重幻影。那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江鼎一合掌,道:“小小幻術,險些忘了。抱歉,呂道友……”他掐了一個法決,對面人臉一陣變化,露出了另一幅也十分俊秀的五官,正是呂又心。
江鼎搖頭,道:“不,應該稱呼你霍道友。”
呂又心面無表情,道:“你認識我?”
江鼎道:“霍怒霍道友麼,五指盟的盟主,拋開背後那位,你就是五指盟中最大的那個了。剛剛那場襲擊便是你主持的吧?要把秘境中各家各派後起之秀一網打盡,真是大手筆,大氣魄。”
呂又心毫無表情的臉終於起了變化,嘴角微彎,眉梢卻往下掉,露出一個苦笑,道:“江鼎——是我輸了。我能問一下,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麼?”
江鼎道:“第一次見面,你被圍攻的時候。”
霍怒一驚,道:“那次我是真的被圍攻,並非事先安排。”
江鼎道:“我知道,那是你唯一一次,哦,不,半次不帶偽裝的表現。當時你被圍攻,卻是穩守不亂,雖然表面上害怕,可是鎮定自如。我相信你定有後招,能將那些人滅殺。在我出去之前,我看見你把手放在乾坤袋口,顯然是要把殺手鐧取出來,反敗為勝。”
霍怒道:“是啊,那又怎麼樣?最後我也沒把殺手鐧取出來,你看出什麼破綻了?”
江鼎道:“你沒取出來,是因為我到了。但你看見了我,突然抽出一把劍來進攻,還作出拼命的架勢,那就很奇怪了。”
霍怒道:“那有什麼奇怪了?”
江鼎道:“可是你不是劍修啊。你一動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擅長用劍。一個不擅長用劍的人,卻在要拼命的時候拿劍出來,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麼?不過還可以解釋,你看到了外人,不願意暴露自己的殺手鐧,便拿劍出來搪塞。但那時我已經出來了,本不需要你來拼命,你卻做出拼命的架勢,喊我快走,用的卻是自己不擅長的法器。這一系列舉動不覺得奇怪麼?”
霍怒道:“一般人不會覺得奇怪的,他們不會想那麼多。”
江鼎道:“因為環境的緣故,我越來越多疑了,我也覺得這樣不好。但有時多疑心也能少上當。當時我有一個猜測——你裝作義薄雲天,想要討好我。這個疑問放在一邊,我先不理會。但你又說了一句:‘都是用劍的人,差距怎麼這麼大?’這句我可不能不理會了。你自己往劍修上靠,分明是作偽。我便想到,因為我是劍修,你也自稱是劍修,想要以此為緣由,接近我。”
霍怒長吁了口氣,道:“正如你所說。我是處心積慮要去靠近你,還捏造了一個劍修身份。不過我本想悉心安排你我的初次見面,沒想到卻偶然碰見了。我靈機一動,博取你的好感,沒想到弄巧成拙——早知如此,就不該輕舉妄動,,畢竟臨時行動太容易露出破綻。”
江鼎道:“縱然你再費心謀劃,只要想以劍修的身份接近我,還是會失敗無疑。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冒充劍修。”
他接著道:“既然認定你故意接近我,我也故意邀請你跟我同行。你卻拒絕了,我倒有些拿不準。後來你贈珠給我,我還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下跟蹤的手腳,就更動搖了。於是便把珠子還給你,然後趁機握了下你的手,從你手指和手掌的痕跡,再次確信無疑——你跟劍修沒有半點關係。”
霍怒呆了片刻,苦笑道:“一開頭就是輸啊。真是一敗塗地。”
江鼎繼續道:“當時我想,你不答允同行,一是可能欲擒故縱,二麼,或許是你沒準備好。不管如何,倘若你當真有心,我們自然還會見面,到時候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霍怒道:“後來你果然又見到了我。”
江鼎點頭,道:“第二次我見到你,你又被人追殺。這時你表現得很驚慌失措,之前骨子裡的鎮定消失一空。我便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戲肉來了。你已經準備好了,做下一個徹頭徹尾的圈套。”
霍怒道:“你明知道是圈套,還鑽進來?”
江鼎突然一笑,道:“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看見這樣的圈套,只會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