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指一算,嘆道:“那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日我從外歸來,得到傳信,竟是許久不見的二哥傳來。他特地囑咐,只讓我一人過去相會,跟旁人不要提起一個字。我答應了,按照傳信趕去,那是一處十分偏僻的地方,若非他提起,我斷然找不過去。”
“到了那裡,就見二哥站在山口等我,我們兄弟多年不見,自然悲喜交集。敘舊之後,他給我介紹了一個女子,說是嫂子。”
江鼎道:“她就是……”
甄元誠道:“就是你母親。”
江鼎哦了一聲,那女子或許是他現在身軀的生身之母,但跟江昇平確沒關係。他也只是一聽而已,談不上什麼激動。
甄元誠卻考慮江鼎的心情,多說了幾句,道:“嫂子是一位天仙化人的佳人,我近身看著,都覺得她周圍彷彿籠罩了一層濛濛的煙氣,似乎不像塵世中人。只是她眉頭總是蹙著,似乎不是很開心。也不怎麼說話,我們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二哥解釋說,他們回來的時候,出了些意外,親生的孩兒夭折了。嫂子十分傷心,因此一直蹙眉不展。”
江鼎奇道:“什麼?夭折了?”
甄元誠道:“不是你,是你哥哥。”
江鼎心中一沉,身子彷彿過了冷水一般,道:“我……哥哥?”
甄元誠道:“你應該是有個哥哥的,不過已經去了,年幼夭折。我所知不多,你要想知道,不妨去問二哥。”
江鼎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道:“我會問他的。”
甄元誠道:“當時二哥不過說了一句,便不再提。和我約略提了一下他進入空間裂縫的事。原來他進入裂縫之後,在無盡空間中漂流,運氣好,找到一個出口,再出來時,已離開了朱天,進入另一個世界。”
江鼎道:“九天中的另一天麼?”
甄元誠道:“多半是了。他並沒細說,那天他只跟我說到了另一世界種種奇特風景,種種經歷,大多是好處和趣事。我聽得連連讚歎。我們一直山聊海侃,聊到了半夜。二哥終於說道,今日到這裡吧,我們也休息了。你先回去,下次再見。”
“我答應了,提著槍出了山谷,走到山谷口,突然感覺不對,又轉身走回。正好看見他們夫妻兩個並肩走出來。二哥見我去而復返,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我說:‘二哥,我這一走,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二哥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只要大家不死,總有再見一日。’我說:‘你惹上什麼大麻煩了吧?不肯跟我說,你不當我是兄弟麼?’見他還不說,我把□□往地下一插,道:‘不當我是兄弟,就拔出槍,扔在地上走出去。我當沒見過你。’”
“哪知道他等了一會兒,真的要去拔槍,我只好再次攔住,道:‘你知道我的脾氣,你要今日一拔槍,兄弟情分一斷,我一輩子過不了心結,道途就終止了。你當真要毀我麼?’他長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看穿了,就跟我一起下水吧。你說的不錯,我們惹上了大麻煩。’”
“他跟我說了前因後果,原來起因還是在你母親身上。嫂子的來歷不同尋常,她和二哥初見時,並未表明身份。兩人一見傾心,攜手同遊,便定了終身。結成道侶之後,很快生下一個孩兒,便先找了一個洞府隱居幾年,等孩兒長了幾歲,才再次出來活動。”
“哪知道嫂子其實身份非同小可,乃是那方天地最有權勢之人的女兒。那位大修神通莫測,權勢遮天,自不肯將女兒許配給我二哥。就差了許多人來捉拿他。他們一路逃走,在那方世界逃了一年有餘。才找到了空間裂隙,找了回來。”
江鼎道:“那些捉拿他們的人又追到朱天來了?當真如此執著?”
甄元誠道:“我也奇怪,就問道:‘二哥,你和嫂子孩兒也有了,人也離開那個世界了,難道那些人真的那麼執著?可不可能他們見你們消失了,就放棄了?’二哥卻說,那不可能。因為他們離開的時候,帶走了那位大修的一件至寶,那位大修絕不可能放過。”
“我勸他說道,至寶再珍貴,乃身外之物,既然你們只要夫妻相守,何必冒著那麼大的壓力,留下寶物?不妨放棄至寶,遠走高飛。二哥又是苦笑,說道那至寶乃是一件查探的寶物。能窺視天地。他們若交出寶物,絕隱瞞不了自己的行蹤。於是這就成了死迴圈。交出寶物,肯定會被人捉住,若是不交,對方又絕不會放棄捉拿。因此他們再無安生之日。”
江鼎恍然,那件至寶,可能就是那寶鏡。以那寶鏡能窺探天地,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