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的袖子,理了理腕處的內衣袖。接著,從圍在細腰上的鑲寶石腰帶中,她抽出一隻帶銀線繡飾的防護手套,戴到手上,“我們一直在密切注視賽隆城的動靜,因為我們打算首先對其發動進攻。兩天前,我們的巡邏隊員發現幾組人馬和騾隊從賽隆進入了杜維敦森林。一開始,我們以為,就像過去那樣,他們要去森林邊上採集些木材。這是我們所能容忍的,畢竟人類需要木材,而且林邊上的樹木年輪很短,幾乎不受我們控制,還有就是我們一直不願現身。可是,那些隊伍到了森林邊上並未停下來,而是追隨他們所熟悉的獵物痕跡進入了森林深處。他們要找的是那些最高最大的樹——樹齡如同阿拉加西亞一般古老。早在矮人族發現垡藤杜爾時,這些樹就已經十分古老,已完全長成。找到這些樹後,他們就把它們鋸倒。”她的聲音因憤怒而起伏,“聽了他們的話,我們才明白他們為何到此。原來,加巴多里克斯在烈火平原之戰損失了許多圍城器械和攻城槌,他要用這些大樹來重造。如果他們是出於純潔和誠實的目的,即使損失一棵樹王,我們也會放過他們。可是,沒想到竟然多達二十八棵!”
曠野獨行(7)
伊拉龍不禁打了個寒戰。“你們怎麼處置他們的?”儘管可以猜到答案,他是還提出了問題。
伊絲蘭查蒂抬起頭,表情變得很剛毅:“我和兩個巡邏隊員在現場,我們一起聯手糾正了人類的錯誤。以前,賽隆城的人很知趣,不會貿然闖入我們的領地。今天,我們給了他們一個提醒,讓他們明白這個規矩是怎麼來的。”無意之間,她揉了揉手腕,似乎那裡有些疼,接著,她的目光掃過千里鏡,似乎在打量自己,“伊拉龍腓尼睿爾,你觸及過周圍草木和動物的生命力,對此有過切身感受。試想一下,如果擁有這種能力數百年了,你會多麼珍惜它們。為了讓杜維敦森林得以永續,我們寧願奉獻自我。森林就是我們身心的延續,對森林的傷害就是對我們的傷害……我們精靈族性子慢,可是,一旦激發,我們就會像龍一般咆哮,就會被氣得發瘋。一百多年了,我以及大多其他精靈都未曾在戰場上流過血,這個世界忘記了我們精靈族的能耐。隨著龍騎士的消失,我們的能力或許也減弱了,但是,現在我們要重新評估一下自己。對於我們的敵人來說,似乎老天在與他們作對。精靈族是古族之一,我們積累的技能和知識遠勝於凡夫俗子。讓加巴多里克斯和他的同盟者當心了,我們精靈族寧願捨棄我們的森林,不成功,便成仁。”
伊拉龍全身戰慄不已,即使在杜爾查作戰之時,他也沒遇到過這樣寧死不屈的意志和無情。太沒人性了,他想,接著他對自己笑了,當然沒有了。我必須牢記這一點。無論我們與他們多麼相像——自己與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 我們還是不同的。“如果拿下賽隆,”他說,“你們如何控制那裡的人?他們對帝國之恨無以復加,可是,我想他們不會信任你們,光憑他們是人類,而你們是精靈,就不會信任你們。”
伊絲蘭查蒂一揮手:“那並不重要。進城之後,我們有辦法確保不會有人反抗。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與你們人類作戰。”說著,她卸下了頭盔,長髮向前飄,烏髮之間露出一張美麗的臉,“聽說你突襲黑格林,我不甚愉悅。不過,我想,攻擊已結束,並且成功了?”
“是的,陛下。”
“那麼,我的反對就無足輕重了。可是,我要警告你,伊拉龍舒爾圖加爾,不要為這樣不必要的冒險而危及你自己。這是很殘忍的事情,必須承認,確實如此,不過,事實是:你的生命要遠比你表兄的幸福重要。”
“我原來發過誓,要幫他的。”
“那就是你起誓時過於衝動,根本未顧及後果。”
“難道要我拋棄我所關心的所有人?如果真的那樣,我就成了卑鄙小人。對於那些對我滿懷希望、希望我透過什麼方式把加巴多里克斯拉下臺來的人們而言,我就成了一個殘缺的工具。況且,凱特琳娜被國王劫為人質,若倫就無法擺脫他的控制。”
女王匕首般尖利的眉毛一揚:“要擺脫加巴多里克斯的控制,你可教若倫一些相關的咒語,用魔法語言……我並不是要教你拋棄朋友或親人。那樣做簡直愚不可及,但是,你必須牢記你在拿什麼冒險:那就是整個阿拉加西亞。如果我們現在失敗了,加巴多里克斯的*將會降臨到所有族群之上,他的統治將看不到盡頭。你是我們長矛的鋒芒之所在,如果鋒芒斷了或丟失了,我們的長矛就會被敵人的盔甲彈回來,我們將必敗無疑。” 。 想看書來
曠野獨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