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停下想了想,才接著道:“只是,寒氣要徹除,需要些時日。”
我點頭,道:“不管多久,不管多苦,王太醫你只管治。德妃娘娘對我說,你是個伺候主子極上心的人。娘娘信任你,我也信任你,只要你不辜負我和娘娘,我必會重重地賞你,一生都感謝你。”
王太醫聽了我說,在一旁的花几上擺開筆墨,道:“福晉,奴才先給福晉開幾副方子,只是……這麝香是萬萬再也沾不得了。”
我又點點頭,道:“有勞王太醫了。”我說著,又轉身對小月道:“去取五十兩吉祥銀來謝王太醫。”
王太醫奉上寫好的方子後,又跪下謝了恩領了賞,才由我身邊的嬤嬤送了出去。
待太醫走後,我才靠著椅背,深深地吁了口氣,可心上彷彿是壓了塊大石一般,沉重無比。
小月終是忍不住,在我耳邊低聲道:“福晉,咱們得把那個人找出來呀。”
我微微點頭,身子卻覺得一陣寒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上一次是銀夫人推我入水,這次還有在茶中下藥,這只不過是一個阿哥府,怎麼會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爭奪?
小月見我一直不語,又著急道:“福晉,是不是銀夫人她……”
我微微搖頭,即使是她,也不會是她親自去做的。上一次她推完顏瑞雪落水時,我審她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如今就是胤禎幫著我,不再站在她那邊,可這幾年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在皇宮裡來來去去,我對這些規矩也算是瞭解了。銀夫人始終是經了冊封的側福晉,在宗人府是入了玉碟的,若真是她害我,沒有證據,我也是沒辦法的,只會打草驚蛇。總不能從今以後,我因為要防著這些爭鬥,就處處草木皆兵吧?
思及此,我就朝小月道:“去對德管家說,我覺著今兒這茶泡得好,把給我泡茶的人帶來,我要好好跟她討教討教泡茶的方法,並且要賞他。”
小月驚訝地看著我,片刻後終是點頭應了聲,朝我福了福身子,就去了。
三十九·真兇
在廳裡忐忑地待了好一會兒,才見小月領著德福進了來,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看著面生的丫頭。
見他們都福著身子朝我行了禮問了安,我才微微一笑,遣下了德福,只留下那丫頭。
“你叫什麼?”我看著那丫頭,問道。
“回福晉,奴婢叫如意。”那丫頭答得恭恭敬敬。
我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她低著頭,半點不敢逾越,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敢在我的茶裡下藥的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今兒的茶是你泡的麼?”我淡笑著問。
“回福晉,是奴婢泡的。”她輕聲答。
“那……平時我喝的,也是你泡的麼?”我依舊是笑著,眼睛卻直直盯著這個叫如意的丫頭。
“回福晉,是奴婢。”如意依舊是低著頭答我。
“怎麼泡的?”我繼續問。
“這……”如意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忙低下頭,戰戰兢兢地道:“回福晉的話,福晉愛喝碧螺春,奴婢用泉水煮沸泡的,所以好喝。”
我輕輕靠在椅子上,微微搖著頭,想了想,又道:“我想問的是,除了茶葉,你還放了什麼在茶裡?”
如意見我問,愣了一下,才道:“回福晉,奴婢泡茶時,只入了茶葉和泉水,沒有用別的。”
我聽著她的話,深究地看著她,這丫頭裝傻的工夫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在我身邊一直站的小月終是忍不住,衝上去揪著如意的衣服,怒道:“你這死丫頭,手腳不乾淨,嘴上還不老實!說,你為什麼在福晉的茶裡入藥?誰支使你的?”
“入……藥?”如意一聽,就睜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下,哭著道:“福晉,不是奴婢,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做的!”
“茶是你泡的,太醫在茶裡試出對我不利的藥來,不是你,還有誰?”我看著她問,“我完顏瑞雪自問不是一個不體恤下人的主子,為何你要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如意見我這樣問,就爬跪到我的身邊,拉住我的袍子,哭著叫道:“福晉,不是奴婢啊!這茶不是奴婢泡的,奴婢只是方才聽說福晉有賞,就趁綠珠當時不在,冒了她的名,說茶是自己泡的。福晉明察啊……”
我聽著她的話,怔了一怔,綠珠?怎麼會是她?
“福晉,真的不是奴婢!趙嬤嬤說綠珠聰明手巧,這些日子來,各位主子的茶水都是她伺候的。方才是……是因為綠珠去給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