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但之後有件事,卻讓我明白,你或許已經不是瑞雪了。”他說著,見我愣愣地看他,就笑著敲了敲我的額頭,接著道:“瑞雪可是我的表妹,她的才情我豈會不知?瑞雪六、七歲時,寫的字就已經比你現在寫得好了。”
我聽著他的話,猛地就想起當年在湖心亭子裡,他手把著手教我寫字,心裡就嘆了一聲:原來自己早就露了馬腳,卻還以為自己一直都藏得很好!
他見我不語,又道:“最終我確定你不是瑞雪,是上次你帶回八嫂給你的條子時,你竟不識滿文。若說你的字不好是疏於練習,可自幼學習和使用的滿文卻是一個人決不會忘的。自那日起,我便斷定,你決不是瑞雪。”他說著,又朝我一笑,接著道:“還記得當年我出征,為你射轎門時我說的話麼?我告訴你,那日我才是真正娶了你,我是在對你說啊,那日才是我娶了真正的你,不是瑞雪。”
我順著他的話,回憶起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那你為何不拆穿我?”
“初初只是因為好玩兒,瑞雪怎麼都是我表妹,若是姨娘心疼她,換個人替她在我的府裡受罪,我也樂得成全。後來,當我真的愛上你了,我便認為,作你的夫君,若你有難言之隱,我最該做的應是幫你兜著扛著,而不是苦苦追問。到你真的願意說的時候,你自然會告訴我的,不是麼?”他看著我道,聲音溫和如玉。
“胤禎……”我心裡感動他默默的理解和付出,淚水在眼眶裡轉了又轉。
他微微一笑,道:“現在,是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了麼?你是哪家的格格?”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誰家的格格,我是……”我一下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半天,終於直說:“我是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我……我來自三百年後。”
他聽了我說,呆了半晌,突然笑起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就道:“你上哪兒學的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不是怪力亂神,是真的,你相信我!”我拉下他摸我額頭的手,激動地道。我說罷,見他狐疑地看著我,卻不言語,就原原本本地跟他講了我是如何在故宮裡被雷劈了,然後穿越了時空,靈魂奇蹟般地進入了完顏瑞雪的身體,講了八阿哥如何與皇位失之交臂,講了歷史上對康熙皇帝的遺詔上立的儲君是他還是四阿哥的爭論。
他聽了我說,卻一直沉默不語。
我心裡著急,只拉著他道:“胤禎,我雖說不出那許多證據,可是真的,你要相信我,雖然這件事真的很難以置信,可是你真的要信我,你一定不要走,一定不能走!”
他依舊沉默,看我的眼神卻多了幾分陌生,這樣的陌生,讓我的心裡不由得一涼。
許久許久,才聽他開口道:“皇阿瑪今年內真的……”
他雖然沒有說完,我已經知道他要問什麼,只點點頭,泣不成聲。
“最後……即位的是四哥?我們都敗了?八哥得眾臣支援,反而是錯?”他難以置信地問。
“因為……皇阿瑪最恨的便是結黨營私,八哥犯了他的大忌諱。”我哽咽著道。
他聽了我說,攥緊了拳頭,定定地看著我,問:“你都知道,為何這些年都沒有說?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一步步走錯!”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我搖著頭,喃喃地哭著道。
“為何?”他的聲音大了幾分。
“如果……即位的不是四阿哥,歷史就會改變,歷史一旦改變了,以後我們經歷的所以都不一樣了,我這個人就再也不存在了,我就會死去,就會消失……”我咬著唇看他,淚水流了滿面。
他緊蹙著眉,半晌,才微微搖著頭,道:“那為何現在要說呢?如此瞞下去不好麼?”
“因為我愛你。”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眼淚直淌不停,“我知道你的抱負,我知道你的期望,我不願讓你有遺憾,也不想自己對你愧疚一輩子!”
他聽著我的回答,卻不言語。半晌,突然笑出聲來,平躺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子,朝我道:“不早了,咱們早點兒歇著吧。”
“胤禎!”我看著他的笑容,心裡卻隱隱不安,不死心地又叫了一聲。
他依舊是笑,把我拉到床上躺下,道了聲:“我乏了,歇吧。”
我含著淚看他,他越這麼無所謂,我的心裡就越難受,剛想說點兒什麼,他卻閉上了眼睛。我想說的話,在舌尖轉啊轉啊,終還是嚥了下去,滿心苦澀。
屋裡頓時變得很靜,只有胤禎均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