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飛起,被新明拋了上來,琳兒的眼前一黑,她迅速的拾起手電,又回過頭,看到這一幕,驚慌的嚷道:“打它、打它,用門栓打它啊……”
新明猛的將它推開,竟意外的感到它肌膚擁有普通嬰兒一樣的滑膩,只一怔,跟著鐵門栓狠狠的拍擊過去。
想不到的是,那嬰兒的行動居然十分敏捷,嘶的一聲驚叫,讓了開去,跟著眼前一晃,它又迅速的撲了過來。抬臂、揮手、曲指,一連串乾淨利索的動作驚得他目瞪口呆,隨著裂帛聲響,他的胸前又多了幾道血痕。
新明瘋狂的掄擊,只是僅僅阻止了嬰兒享受美味的一點時間而已,它一擊得手便迅速的躍開,似乎憑藉著身輕,在藤苗上進退自如,每一次都狠狠的在新明的身上增加幾道血痕。
徒勞無益的反擊,只能新增更多的痛,新明終於放棄了,任由它撲到身上吸吮、咬噬,琳兒慌急中從牆頭上搬起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嬰兒給她砸中,發出一聲憤怒的嘶鳴,如猴子一般敏捷,只幾下就竄上牆頭,猛的向琳兒撲了過去……
嗚嗚……
怪叫聲忽起,一隻大鳥振翅飛來,黑夜中一雙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手電微光掃到,依稀看出那是一隻巨大的貓頭鷹。
嬰兒猛的停止了動作,抬頭望著急掠而至的貓頭鷹,怒嘶一聲,連滾帶爬的縱下牆,直向山下衝去,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失蹤的父親
新明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子時,一眼便見到惠賢和永泉站在院中,還有那個父親說要封起來的廂房門也敞開著,很是出人意料。新明甚至有一種奇異的想法:“那個嬰兒會不會就住在這間廂房裡,要不然父親為什麼要封死它呢?爺爺開啟後又為什麼遇害了呢?不祥的預感隱隱盤旋在他的腦海。
惠賢看到他,飛快的迎了過來,很氣憤,重重的責罵了他一回,最後才帶著哭腔說:“原來是接我未來的寶貝兒媳了,也不說一聲,可嚇死媽了,你爸爸呢?”
那種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他愣愣的看著媽媽,說:“我沒看到爸爸啊!他不是在家?”
惠賢也怔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身後的廂房門,裡面黑漆漆的一團,什麼也看不清。她回房休息的時候,永星還在,當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床上卻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想丈夫可能是去找兒子了,於是也跟了過去,到院裡的時候,他就發現廂房的門開著,但當時她沒有多想,直等到了兒子的房間發現他也不在房裡的時候,才慌了手腳,急忙把永泉叫了出來。
新明猜想爸爸肯定是擔心他害怕,才去找他,結果發現他不在房裡,就出來找,可是想不通的一點是:我又沒有廂房門的鑰匙,門鎖著他怎麼會想到去那裡找呢?新明仔細的看了一下房門鎖,沒有撬託的痕跡,他朝裡叫了幾聲也沒人應,當下拿了手電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永泉急忙搶到他前面,雙手一攔,說:“你不能進去。”新明愕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永泉張了幾次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永星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惜沒過一週歲就夭折了,山村人有這樣一個規矩:誰家的孩子得了重病,眼看不行了,都在他臨死的時候狠狠的打一頓,然後再扔到山頂上讓日光曝曬,其實有很多孩子直到被扔到山上的那一刻,還沒有徹底的斷氣。據說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短命鬼再一次投生到自己的家裡。那時候每家都有四五個孩子,又沒有方便的醫院給孩子看病,所以夭折孩子是很常見的事,山裡的夜晚也常常會有孩子的哭聲,認為那是死後的孩子成了精,村裡都管他叫‘夜嬰’。
永星的哥哥死了之後,老爺子也是含著淚把孩子鞭打了一頓,然後丟到山頂,但孩子的媽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就瘋了,半夜把孩子偷回來,藏在這個廂房裡,不久後孩子的媽媽也去世了,老爺子把這間房鎖上了就一直沒開,他在家裡呆不下去,才到城裡打工,後來又娶妻生子。眨眼幾十年過去,沒想到……唉!
永泉說完心情很沉重,語重心長的說:“孩子還是由我進去,你們在外等著,如果我真的遇到不測,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不顧新明是否同意,就在愣神的工夫,從他手中搶過手電,快速了走了進去,反手把門栓上。
新明雖然對裡面感到恐懼,但他無法面對一個對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為自己獻出寶貴的生命。他用力的撞向門,但門栓很結實,正要再撞,卻給惠賢和琳兒拉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新明再也無法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