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跟您買了一對清末的民國瓷塑,您還記得嗎?”
“你是殷先生的女兒?”對方立刻熱情起來,“你爸爸幫了我大忙,要不是他高價買下這對瓷塑,我妻子的手術費還遙遙無期呢。”
“那,您知道這對瓷塑的來歷嗎?”
對方緊張起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我只是隨便問問。”
對方鬆了口氣:“沒出事就好。其實這對瓷塑有一些不好的傳言,當時我在拍賣會上買下來的時候,拍賣行的人就告訴我,這些瓷塑的主人都沒有好下場,大多都是橫死。我當時不信邪,結果買來不久妻子就得了重病。我告訴過你父親,但你父親還是堅持買下來。”
殷漓的胸口一陣冰涼,父親買下會帶來厄運的瓷塑送給自己,這意味著什麼?
她不敢想下去,她怕真相會讓自己崩潰。
“拍賣行在拍賣這對瓷塑的時候有一個介紹的冊子,我記得裡面有歷代主人的照片,還有燒製者的照片。”李先生沒有發覺她的異樣,繼續說,“你可以去拍賣行問問,就在C市的東郊,未來拍賣行。”
殷漓向李先生道了謝,匆匆掛了電話,她坐在母親的畫像前沉默了很久。
媽媽,難道父親真的那麼恨我嗎?
未來拍賣行是本市最有名的拍賣行,經理陳方她曾經見過,三年前,她生日時父親在拍賣行買了一本孤本《子不語》,是陳方親自送到她家。
看到殷漓,陳方格外熱情,將她請進了貴賓室,泡了一本上好的普洱茶。殷漓說明了來意,他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小冊子:“殷小姐,這就是當時的宣傳冊。”
殷漓翻開冊子,很多都是清末的照片,有些模糊,燒製的工匠是有名的燒瓷家族姬家的某一代家長,買主是當時的湖廣總督,專門為他家的三個小妾定製。
“這些青花瓷塑確實有不好的傳言。”陳方說,“第一代主人,也就是這位湖廣總督,沒過三年就失足跌死了;第二代主人是一位富商,不到一年,他走私鴉片的事情東窗事發,被判處了死刑;第三代主人是民國時的政府官員,被人舉報貪汙受賄,鋃鐺入獄。”
“怎麼只有三代主人的照片?”殷漓奇怪地問,難道這位民國官員沒有轉手嗎?
“這倒不是。”陳方說,“聽說那位官員入獄之後,姬家的人來買回了瓷塑,估計是不想再害人了吧。”
殷漓一驚:“難道這兩尊瓷塑是姬家的人自己拿出來拍賣的?”
“這倒不是。早在解放之前,姬家就破落了,三尊瓷塑也都流出了國外,這兩尊是一位外國人請我們幫忙拍賣的。”
殷漓沉默了下來,將小冊子翻來覆去地看,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臉色有些變:“陳方先生,你來看。這是青花瓷的燒製者。”她指著第一張照片,又翻過一頁,“這是湖廣總督家的全家福,你看站在角落上的這個女人。”
陳方一愣:“他們……長得很像。”
“再看這位富商家的照片。”殷漓說,“這應該是哪一期報紙的採訪吧,你看他後面那個在打掃的傭人。”
陳方臉色有些變:“這個女傭,不就是湖廣總督家的那個女人嗎?”
“這是民國官員的照片。”殷漓翻到最後一頁,“應該也是報紙上的採訪,是他開庭受審時的照片,你看這個坐在聽審席上的女人。”
陳方驚訝得無以復加:“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這個女人……”
“這三張照片裡的女人,是同一個人!”殷漓緊皺著眉頭,“而這個女人,又與燒製人長得一模一樣,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都感覺到這四張照片背後的恐怖味道。
從貴賓室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迎面走來,殷漓吃了一驚:“沈浩?”
沈浩似乎也有些吃驚:“殷漓,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來打聽點事情,你呢?”
沈浩似乎有些得意,揚了揚手中的面具:“我是來委託拍賣我的儺面的。”
陳方笑道:“殷小姐,沈先生是我們的老主顧了,他的儺面很受歡迎,每次都能賣出幾千塊的高價。”
“這幅儺面是我的傑作。”沈浩說,“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陳方興高采烈地接過儺面,嘖嘖稱讚,殷漓想了半晌,將沈浩拉到一旁,低聲問:“你知不知道,我們社裡,誰家裡有姓姬的親戚?”
沈浩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