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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以蘇民困。群臣奉旨熟籌利弊、詳細規劃之後,雍正下令於明年為始,將丁銀均攤地糧之內,造冊徵收,在全國推行單一賦役標準的“攤丁入地”。此後,福建、山東、河南、浙江、陝西、甘肅、雲南、江蘇、安徽、江西、湖南、廣西等省陸續實行了攤丁入地。山西、貴州兩省至乾隆年間始行。奉天情況特殊,一直丁糧分徵,遲至清末方實行攤丁入地。攤丁入地的方法各地不一,有的以通省為單位,有的以州縣為單位。總之是將丁銀總額(即康熙五十年的丁銀額)平均攤入地畝或田賦徵收(從此田賦又稱“地丁”、“丁糧”、“錢糧”),各地因丁銀不同,攤入數量也不同。大致每田賦一兩攤入丁銀二錢左右。地丁合一,統一收納,原交田賦一兩,現即交地丁一兩二錢。

實行“攤丁入地”,時人謂之有四利:第一,田多則丁銀多,田少則丁銀少,按畝徵稅,無從欺隱;第二,民間無包賠之苦;第三,編審之時照例造冊,無需再為稽核;第四,各完各田丁銀,蠹吏不能上下其手。這四利對於不法士紳來說,則不啻是四害。這次是基層社會計程車紳,與上層政權的官僚一起,對雍正蓄積了怨恨,而雍正將“賤籍”“小戶”“開豁為良”等影響士紳利益的措施,則更加重了這種怨恨。

除上述外,自曾靜、呂留良案後,雍正更加重視對人們思想的嚴密控制。血腥殘暴、接踵發生的大獄,從因政見而起,蔓延到純因文字而起——如刑部尚書徐乾學之子庶吉士徐駿,因一句“明月有情還顧我,清風無意不留人”的詩,被說成“思念明代不念本朝”,照大不敬律斬決,文稿盡行焚燬等,吹起了清代臭名昭著的文字獄之風。同時,雍正大刀闊斧地改革八旗旗務,削弱旗主權力,取消下五旗的私屬關係,將權力進一步集中到自己手中;處心積慮打擊漢員所謂的“科甲朋黨”,以刑戮相威脅:“爾等須捫心自問,不可陽奉陰違,以致欺君罔上,悖理違天……朕雖未必盡行誅戮,或千人之中百人,百人之中十人,爾等能自保不在百人十人之列乎”、“凡屬匪黨,若恃強必不肯解散者,朕立志不肯寬宥,必加誅戮”;在城鄉基層社會推行保甲、宗族、鄉約月講制度。另一方面,雍正更加加強了對邊疆少數民族的控制和治理。對西北兩路用兵,經營青海和西藏;對東南,實行“改土歸流”,廢除了數百年的土司制度。

千古一帝(1)

雍正的所作所為,使他在中央、地方、上層、下層、滿漢、邊疆、官僚、士紳等中均樹立起自己的仇敵,使方方面面的人感到緊張、重負、恐懼、窒息。加之雍正即位前後陰森血腥的迷霧、父子手足相殘的傳聞,雍正的仇敵們對雍正的作為進行負面的渲染和詛咒,人們對雍正王朝和雍正確乎形成了負面印象。

但是,雍正難道不是勤於政事的千古一帝嗎?

雍正曾回憶即位之初的情景,說:“時諸臣多未識面,朕費無限苦心,鑑別人才,辦事自朝至夜,刻無停息,惟以天下大計為重,此身亦不愛惜。”

雍正在硃批中,也記錄了自己“辦事自朝至夜,刻無停息”的情景:“日間刻無寧晷,時夜漏下二鼓,燈下隨筆所書。”“燈下批寫,字跡可笑之極。”“又系燈下串筆,字跡更屬可笑。”“因燈燭之下,字畫潦草,恐卿慮及朕之精神下到,故有前諭,非欲示朕之精勤也。”

雍正十三年如一日,硃批動輒萬言。這些硃批諭旨收於保和殿東西廡中,堆積如山。其中十分之三四刊印出來,即有三百六十卷,奏臣達二百二十三人。雍正這樣述說自己如此勤政的原因:“(朕)仰荷皇考詒謀之重大,夙夜祗懼,不遑寢食,天下幾務,無分鉅細,務期綜理詳明。朕非以此博取令名,特以欽承列祖開創鴻基,體仰皇考付託至意,為社稷之重,勤勞罔懈耳。”

雍正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從方方面面奠定了乾隆盛世的基礎嗎?

耗羨歸公及養廉銀政策的推行,扭轉了康熙後期地方官狂徵濫派的狀況,不同程度地降低了耗羨率。浙江耗羨率從百分之十降到百分之五、六;山東耗羨率從百分之八十降到百分之十八;河南耗羨率從百分之八十降到百分之十三。而耗羨銀按地丁銀的一定比例徵收,因地丁銀的固定而固定;官員養廉銀和衙門辦公用銀,也固定下來,即是說,地方政府除去上交國庫的錢糧,收入和支出均固定化,基本上保持收支平衡,這就具有了近代財政預決算的色彩,是地方行政的一大進步。如歷史學家孟森先生所說:“自前代以來,漫無稽考之贍官吏,辦差徭,作一結束。雖未能入預算決算財政公開軌道,而較之前代,則清之雍乾可謂盡心吏治矣。”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