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長沙悶熱而潮溼,雨水像任性的小孩一般反覆無常,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剛剛放晴了小半個時辰,天空忽然又變得烏雲密佈,雨點像豆子一般從天空變本加厲的灑下來,敲得房頂上的瓦片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
“唉……看來今天又沒去軍營了!”
十六歲的周瑜搖頭嘆息一聲,將手裡的竹傘收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這些日子,主公孫堅在武陵遭到了劉表手下大將文聘的強力阻擊,在武陵城下傷亡慘重,卻依然難越雷池一步。志在全據荊南的孫堅不肯半途而廢,頻頻向坐鎮長沙的孫策傳書調兵。
孫策前幾日剛派舅舅吳景向前線輸送了一支四千人的隊伍,導致長沙的防禦有些空虛,全城兵力已經不足三千。在長江北面有黃祖的兩萬兵馬駐紮在江夏,向東六百里就是駐紮在柴桑的甘寧所部,水陸兩軍合起來同樣將近兩萬人,若是有那一方盯上了長沙,趁虛而入,長沙必將勢如危卵!
無奈之下,孫策只能採用強制徵兵的辦法補充兵力,在長沙、桂陽、零陵三地強行招募十五歲至五十歲的男丁入伍。規定只要家中人數超過五口,就要有一人出來服兵役,否則便沒收財產,逐出本地。
荊南雖然土地廣袤,但人煙卻十分荒蕪,合三郡之力,治下也不過才只有三十多座縣城。總人口八十多萬,尚且不及中原的汝南、潁川、魏郡這樣的單獨一座大郡。縱然孫策使出渾身解數,半月下來也不過才招募了八千精壯。弄得心下很是煩躁。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荊南人煙稀少,徵兵不易的先天劣勢孫策也認了,但偏偏進入了六月之後,雨水一場接著一場,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晴天,根本無法操練新兵。很多人到現在都無法做出正確的持槍姿勢。這也正是孫策肝火旺盛的原因。
身為孫策的總角之好,看著孫策整日煩躁暴怒。周瑜心裡也不是滋味,恨不能冒雨操練新兵,又怕讓兵卒感染了風寒,得不償失。只能苦等雲散天晴!
“我倒是希望這雨下個不停,永遠都不要停!”
看著周瑜在廊下唉聲嘆氣,八歲的小喬也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凝望天空的雨幕,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
周瑜哭笑不得,伸手在小喬那精緻的鼻尖上颳了一下:“你這丫頭片子怎麼學會了跟公瑾哥哥唱反調了?小心哥哥不幫你找父母了!”
小喬做了個鬼臉,一副憂傷狀:“只有下雨的時候,公瑾哥哥才不會出門,才會在家裡陪阿盈說話!”
對於這個像仙子一般的蘿莉。周瑜怎麼看都喜歡,當然不會輕易的生氣。更何況小喬的這番話分明透出了對自己的依戀,這更讓周瑜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奇妙感覺。
“呵呵。小丫頭胡言亂語,公瑾哥哥不出門,怎麼練兵呢?”
周瑜和小喬在長廊下並肩而立,一邊滿面愁容的凝望天空的烏雲,一邊伸手撫摸著小蘿莉柔順的青絲。才*歲的年齡,一頭長髮已經又黑又密。襯托的小臉蛋更加水靈俊俏。
“練兵有什麼好?練了兵就要讓他們去打仗,打仗就會死人……公瑾哥哥。在家裡陪阿盈說話豈不是更好?”小喬拽著周瑜的衣襟,人小鬼大的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類似的問題,小丫頭最近越來越多,周瑜也沒打算說服她。和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去講“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實在不是一件明智之舉,打個有傷大雅的比喻就是“對牛彈琴”。周瑜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這種傻事!
“我前段日子派到江東的探子到現在還沒回來,估計不是在路途上遇到了山賊,就是被江東軍當做細作抓了起來。因此,公瑾哥哥前天下午又派了幾個斥候趕往江東,只要探聽到了阿盈父母的下落,我就送你回去,所以小丫頭千萬別傷心難過哦!”周瑜輕撫小喬的秀髮,柔聲安慰道。
但小喬的回答卻出乎周瑜的預料,嘴角一翹,一臉堅強的道:“誰說阿盈難過啦?雖然人家有點思念阿母和姊姊,但我覺得和公瑾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挺快樂的,所以阿盈才沒有難過呢!”
“為什麼和公瑾哥哥在一起會感到快樂呢?”周瑜笑容可掬的問道。
小喬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最後肯定的說道:“因為公瑾哥哥會彈琴給阿盈聽,會給我講故事,還會陪我玩耍,這段日子阿盈真的好開心哦!而且……”
“而且什麼?”周瑜追問。
“而且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小喬紅著臉蛋,羞怯怯的說道,“是公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