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又心疼的笑容。
“武皇……”暗影從書房一角靜靜地出現,擔憂地望著他,轉頭看著已經消失在書房的麗影,眼裡浮現深思。
“我沒事,你跟著皇妃,不要讓她有危險,快去!”梵御麾神情疲累地交待。
“可是……您的身體……”
“我的心靜下來就沒事了,快去!”梵御麾厲聲命令。
暗影如鬼魅般悄聲離去,留下梵御麾靜靜地坐在書房內。
心兒,想要破繭而出,一身輕鬆地自由飛翔,必須要經歷一翻陣痛。
他低頭看著血線滿布的手臂,動脈血管凸出在手臂上令人觸目驚心,正有往全身蔓延的趨勢,他的表情坦然平靜,緩緩綻出一個令人難懂的笑容。
……
鷹山
埃米爾風塵僕僕地直接闖進藏嘯桀的書房,大聲地嚷嚷道:“桀,你真的要跟淄京聯姻嗎?”
藏嘯桀略為訝異地瞥他一眼,涼涼地說:“你從翼國專程趕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吧?”
埃米爾的俊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情,激動地說:“當然!這個很重要!你要娶妻,幹嘛要去娶淄京人?還讓她當你的鷹後?全天下只有一個女人有資格當你的鷹後,其他女人都沒有資格。”
藏嘯桀點點頭認可,高深莫測地宣佈:“我要娶的人就是無心!”
埃米爾驚訝地張大了嘴,半晌後才反應過來,訥訥地問:“淄京要嫁出的人就是無心?各國正在謠傳的不是什麼‘星月公主’嗎?”
“無心就是‘星月公主’!”
埃米爾頓時感覺一堆烏鴉在眼前飛,烏黑一片,不解地問:“桀,只要得到了無心的男人,會輕易地將她拱手讓出來嗎?丈夫出嫁妻子,我是聞所未聞。梵御麾到底在想什麼?”
藏嘯桀的面色一凝,點了點頭,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他要娶的人是無心,第一次,他選擇對一件事情保持沉默,選擇相信梵御麾,因為那個男人愛著無心,卻又要將她出嫁,這其中的矛盾讓他惶惶不安。
他慎重地說:“這也是我正在擔心的!我總有不太好的預感,不知道無心現在怎麼樣了?”
埃米爾嗅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和詭異,最後故作輕鬆地調侃:“桀,你將來如果能娶到無心,不知會是你的福氣還是不幸。這樣的女人,對於男人來說,會是一輩子的挑戰!”
藏嘯桀的褐眸危險地一眯,警告地瞥他一眼,繼續親自準備迎娶鷹後的事情,他要給她一個盛大空前的婚禮。
……
夜暮低垂,王府內特別安靜,往常在菊軒經常能聽到的侍女們的歡笑聲,今天變得沉寂了。沉悶的低氣壓沉沉地壓在每一位曾經侍候皇妃的侍女身上,她們第一次看到發怒的皇妃。雖然知道她不會遷怒於她們,但她們已經敏感地察覺到,一陣陰雲籠罩在王府的上空,有著暴風雨來臨前的靜謐。
梵御麾於晚膳時間回到菊軒,自從無心喜歡這裡之後,他就將寢居直接搬到這裡。他看著室內漆黑一片,沒有了往日迎接他歸來時的柔和燈光,眼神一暗,問站在門外的侍女:“皇妃在哪裡?”
“稟武皇,皇妃下午出去以後,一直未歸。”
梵御麾威嚴地站在門口,銳利的眸子打量著一室的冷清,點點頭,落寞地返身回到書房,靜靜等待著暗影的回報。
“她現在人在哪裡?”梵御麾問著剛進入書房的暗影。
“她在王府西南角的玉泉湖邊,從下午一直坐到現在,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暗影非常詳細地報告,皇妃再次讓他對女人重新認識,下午那樣的情形,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如此平靜。
當他從思緒中回神時,書房內只剩下他一人,他向來冷然的眼裡有著疑惑,武皇明明就深愛著皇妃,卻親自要將她嫁出去,為什麼?他也在問這個問題,到底是為什麼?
……
一陣陣帶著涼意的夜風迎面吹來,透心的涼意讓無心從沉思中驚醒,她茫然地望著眼前靜謐的湖泊,銀色的月光灑在湖面上,反射出點點銀光,讓她有回到銀湖的幻覺。初秋的湖邊,夜色非常美麗,朦朧中有著冷冽,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鷹王?藏嘯桀?水星月?左無心?他要將自己嫁給藏嘯桀?為什麼?她該高興嗎?可為什麼心裡感覺堵得慌?
她抓起一根樹枝往湖裡扔去,樹枝沒有激起任何水花地瞬間沉下去,望著平靜的湖面,她強裝平靜的眼底浮現痛楚和迷茫,喃喃地自語:“還要平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