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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的都點到了;而呂夷簡在中書二十年,三為輔相,言無不聽,請無不行,首當其衝,不啻就是當朝的李林甫,罪在不赦。只有將呂夷簡貶而不用,真正選賢任能,重整綱紀,朝政才能煥然一新,真宗時代的盛世之風才能復現於當今。

奏章一傳開,向東向西的立馬叫陣,自不必說。有趣的是,丞相本人竟然也拍案叫好:“好,孫元規說的是藥石之言!可惜,遲了十年!”

說這話時,丞相老而昏黃的眼睛裡果真飄過一絲陰影,真是有些黯然神傷。至於為什麼遲了十年,是怨孫某人說話不及時,還是感嘆自己未能及時聽到逆耳忠言,他沒有作任何解釋,別人也就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略微好了些之後,夷簡又上朝辭了一次職。仁宗皇帝在延和殿見他,特許他騎馬直到殿門,還吩咐太監用軟轎將他抬上金殿。夷簡一再謝絕,才讓人攙扶著見了駕,跪拜到底免了。這次雖罷了相,但司徒、監修國史照舊,軍國大事仍舊要中書、樞密院與他同議。孫沔那邊,皇上也沒有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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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十回(3)

既有旨同議軍國大事,中書、樞密院的官員們只能上夷簡家裡辦公了。丞相的宅邸竟成了政事堂、都堂,當然不會沒人說話。

這回說話的,是那個寫《四賢一不肖》詩的蔡襄。他這時可是正兒八經的諫官,有權說話。原來,仁宗不知怎麼突然明白過來,一改諫官由大臣舉薦的舊習,誰也不打招呼,親自擢用王素、餘靖、歐陽修做了諫官。蔡襄得到訊息,當即寫詩祝賀,希望他們直言報國。這三個人將賀詩一上奏,仁宗特高興,立馬也提拔蔡襄做了諫官。蔡襄除了將內憂外患也都歸罪於呂夷簡之外,還特別指責呂夷簡驅正用邪,將國恩歸於自己,怨尤歸於他人,敗壞了天下的風氣。以致當今天下,人人以逐利為知能,遠勢為愚鈍,廉恥之節盡廢,奔競之行成俗——驅逐四賢,就是鐵證之一。

上書之外,他又找機會與皇上專門談了徹底罷免相國的事情。話說得自然特直白:“皇上,微臣的奏摺陛下看了嗎?”

“你還有話要說?”

“國事隳壞到今天這個地步,呂丞相出入中書二十年,實在難逃其咎,罪不可赦!他不能為陛下興利除害,只能苟且壞事,再明顯不過了,連三歲小孩兒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病老頹衰,還貪戀權勢不放,要兩府到家中議事,實在是太昏聵不智了。”

“他一再辭過,是朕讓兩府去他那兒議事的。前兩天他還請求兩府只派一兩個人去議事,說是人多了不敢當。”

“人多人少,把持朝政是一樣的。”

“依你之見,要怎麼樣?”

“陛下,恕臣斗膽直言。要一新當今國事,只有徹底擺脫丞相才有希望。”

“這麼嚴重?”

“是。丞相無益於國已是事實,而只要他仍然把持朝政,兩府大臣就難以專任,更不要說重新整理朝政了。陛下,不棄舊難以圖新,徹底棄舊才能完全圖新。機會稍縱即逝,您不能再錯過機會了!”

“唔!”仁宗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潮,這是他情緒激動的特有表情。是蔡襄的話勾起了他飛白《無逸》的初衷,還是他真正徹悟了問題的實質,不大好說。倒是最後一句話,勾起了他的一點回憶,著實讓他心潮難平。

他確實錯過了一次機會。還在親政之初,特置的端明殿學士宋綬,不就上書請他抓住獨攬權柄、一切可以從頭來過的機遇,懲違革弊,棄舊圖變嗎?他根本沒在意,只急不可耐地變動了人事,再有就是廢后之類了,以後日復一日,終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機會真是稍縱即逝,錯過不得的!

“陛下,人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呂丞相一直在權力中心,有些戀棧該是難免的。陛下真愛護他,就該成全他的晚節,讓他完全放權,儘早致仕。”

這也是一說。

但仁宗還有顧慮:“二十年的老臣了,穩當哪!說是同議軍國大事,就是要他掌掌舵呵。一般事情,他已經不能過問了。”

“陛下還是害怕朝中無人。其實,當今天下可大用的人還是有的,陛下不用罷了!”

“誰?”

“范仲淹、韓琦。他們治邊有方,歷任普遍,德才兼備。”

皇上點點頭。自夏竦調走,陝西分為四路,他們倆各為一路招討使,這幾年措置邊防,穩定局勢,功效確實比較明顯。“朕已經叫陳舜封帶著詔書,去陝西宣諭他們了。朕特意要舜封告訴他們,朕已吩咐中書記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