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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卻一個也不認得!他奇道:“奇怪,既不像隸書,也不像蝌蚪文,這究竟是什麼字?”實際那是籀文,就是大篆。

邃明更不懂了:“我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字,怕是天書吧!”

子瞻說:“我這次來,劉原父劉大人還提到這件事呢!這石鼓,唐代在這兒發現了十塊,韓愈的《石鼓歌》說得很明白。可眼前剩的,怕也就這一塊了!這可是個無價之寶!”一面說著,一面又繞著石鼓不停地轉動,右手也在衣服上描描畫畫。看著描著,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邃明,您來看,這不是‘我車既攻,我馬既同’嗎?”

邃明湊上來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八個字!這一下,他也來了興趣,也認真瞅起來了。很快,他也叫起來了:“子瞻,我也認出八個來了。您瞧,是不是‘其魚維何,維�NC23F�維鯉’?第六個字,像是‘魚’字旁一個‘與’字,是嗎?”

子瞻瞅了半天,也贊成道:“沒錯。”

可後來,誰也沒有再認出任何一個字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比什麼都高興。後來,子瞻一個人又來了幾次,到底將石鼓上的文字全都勾下來了。

跟著,邃明領子瞻又去了一趟開元寺,那裡有吳道子、王維的兩幅壁畫。

王維的畫,在院內東邊的一個磚塔底下,畫的是佛祖在祗園說法的情景。門前一叢翠竹,霜節挺直,接葉交柯,聽講的子弟,全都鶴骨龜顏,一派心如死灰的樣子。整個畫面,就同他的詩一樣清空脫俗,沒有一點菸火味兒,最叫子瞻嚮往。邃明雖來過不止一遍,也一樣留戀不捨。

吳道子的畫,是地獄變相圖,叫人驚心動魄。

聞訊趕來作陪的住持元空,也是一副鶴骨龜顏的樣子,聲音則空洞而悠遠,彷彿是在祗園深處說話。他指著畫面解釋道:“當年,畫聖一共畫了三百多幅壁畫,但存留於世的真跡,怕只有這一幅了!不是稍微偏遠一點,加上氣候乾燥,怕也早已毀於戰火,或洇湮難覓了。更幸運的是,這一幅恰好是他的力作,尤為珍貴。也是二位大人有緣,能有幸一見。”

子瞻看那畫面,雖然略有些模糊,卻沒有過分的洇湮或脫落,線條色彩無不清晰可見,確實難得。畫雖是好畫,可吳道子的大型壁畫從來沒見過,自然難免懷疑。正要開口,邃明已經問出來了:“大師,上次我就聽您說這是吳道玄的真跡,我當時就納悶有什麼證據沒有?能不能請大師指點一二?”

元空微微一笑:“張大人問得好。貧僧這就給您說出證據。你們該聽過斐旻斐將軍的故事?”

大宋遺事 第四十六回(5)

“就是那個劍舞得特別好的斐旻斐將軍嗎?”子瞻問。

“正是他。他那時在東京洛陽居喪,請道子畫一幅壁畫,為他母親祈求冥福。送了好多金銀絲帛,道子統統都退給他了,只說:‘我已經好久不畫畫了,手都生了。聽說將軍神劍,能不能為在下舞上一曲?那樣,沒準幽冥相通,我也能像張旭幸會公孫大娘劍舞一樣,靈感豁然而來,走筆如飛!’斐將軍二話沒說,當時就脫了喪服,結紮停當,在院子裡風馳電掣一般狂舞起來。末了,突然一脫手,將那劍擲向萬丈高空。大家驚得心都要蹦出來了,他卻穩穩地伸出劍鞘。”

“怎麼樣?”邃明急不可耐地問道。

“只見一股寒光從天掣下。‘咔嚓’一聲,那劍已穩穩入鞘了。”

“呵,太神了!”子瞻說。

“道子說了一聲:‘好,畫畫!’當時就畫開了。那畫鬼使神差,畫得痛快淋漓,八面生風,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一幅傑作。他的畫風,也就從這一天起變得酣暢淋漓了。本寺的這幅,正好是他繼洛陽之後的第二幅大型壁畫。”

“怎麼正好是第二幅呢?”邃明問。

“本寺的澄心長老,一得到訊息就千方百計將畫聖請過來了。硬是用一罈御賜的龍朔老酒,烘出了他的靈感,讓他走筆如飛,畫出了這幅力作。你們看看這整幅構圖,大氣磅礴,神滿意足。不是看過劍舞之後的畫聖,誰有這氣勢?”

能那麼驚心動魄,不是大氣磅礴,是什麼?

“道子畫變相圖,從來不搞刀山油鍋、牛頭馬面嚇人,講究的是真切動人。如燈取影,如鏡照形,逆來順往,橫斜平直,無往而不合乎法度,又看不見點滴痕跡。不見猙獰,而陰氣襲人,讓你不寒而慄。您看那些鬼怪,毫髮絲絲直立,誰見了不倒抽一口冷氣?”

真有一股冷氣透心而過,子瞻與邃明連汗毛都豎起來了。

“再看線條。不說曹衣出水、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