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謠諑,安石儘管也有不快,也有壓抑,甚至也有不能不應付的迴避、辭免,但他始終沒有終止思考,終止追求,終止行動。加上神宗的信任支援,君臣之間難得的那種惺惺相惜,那一種默契,他就更勇氣百倍,要披堅執銳,犯難而進了!就是呂誨與範純仁他們攻擊得最猛烈的時候,三司條例司也在按既定方針有條不紊地工作。等到槍炮暫停,儘管硝煙尚在瀰漫,一項新的法規卻早已呱呱墜地了。
楊虎的死,叫安石受到極大的震動。
有那麼幾天,睜眼閉眼,就有一個渾身血跡的人,提著頭向他吼道:“還我頭來!還我頭來!”
恍惚中,安石問他:“你是誰?為什麼找我要頭?”
那人回答:“我是秀州華亭縣義士楊虎。”
“原來是楊義士,失敬失敬!”安石恭敬地說
“不敢,請參政恕草民無禮!”楊虎也知道禮尚往來。
“義士捨身就法,朝廷愛莫能助,不得不忍痛成全義士。准予厚葬,也是朝廷法外施恩,略表一點心意。義士是明理的人,應當有所領悟,怎麼反倒找本官要起頭來?”安石半是辯解,半是責問。
楊虎略一欠身:“對不起,參政大人。草民受刑後迷失了本性,有些顛倒,還請大人原諒!草民的意思,是大人身在朝廷,應該為我們這些貧苦無告的下民做些事情。楊虎提頭來見,也算是血諫吧!”
“義士死後還忘不了為民請命,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反倒不能替老百姓著想,實在無地自容!敢不從命!”安石說。
奇怪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