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崇發見金山的手出血了，趕緊給他拿過衛生紙，這屋裡沒有創口貼，更沒有止血的藥，金山就只能用紙壓著出血的手指，惡狠狠地瞪著小英。

華崇發有些擔心地勸道：“金山，我看就算了吧，看上去挺難熬的。”

金山卻嘿嘿一笑，道：“連只畜生都比不過，以後怎麼做人！你如果累了可以休息，呆不下去了可以回去，我也不想讓你陪我浪費時間。”

華崇發忙說道：“別誤會，我沒有要離開你的意思，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我現在是服你了，你是真漢子！”

金山客氣道：“你別這樣誇我，我只是一個沒有戶口本沒有身份證的賤民，能算什麼真漢子。”

華崇發聽出了金山話裡的意思，仍是有些吃驚地問道：“難道你還沒有戶口本？”

金山把流血不止的手指塞進嘴裡吮吸了一陣，拿出手指，有些不愉快地說道：“我和老頭子是外鄉人，只是暫借住在華家村，我們能上哪弄戶口本去。算了，不說這不高興的事。”

“不行。”這下卻輪到華崇發說話了：“我回去後給阿爸反應反應，你都在村裡住了十幾年了，怎麼能連個戶口本都不給你上呢。”

“你不懂，這牽扯到很多東西，就單單說這個山地，都是你們自己村裡的，如果我這個外人成了你們村的，那就意味著我也能分的一片山，你會樂意將屬於自己的拱手讓人麼？這個世界沒那麼簡單，不是一個戶口本的事。”

然而金山的話沒有勸止華崇發，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幫他弄個戶口本。他此時唯一佩服的人，就是金山。

金山也沒多往心裡去，覺得有沒有戶口本無所謂，反正一直都是自己和老頭子兩個人，從來沒有多出別的東西。

金山繼續和小英對峙。小英此時已經明顯表現出疲倦感，頭不斷地往下低著，可是每次低頭都被金山扒拉得醒過來，然後撲打一下翅膀要啄金山。時間久了它才明確地意識到，這人要自己不能睡，要和他比試呢。

小英終於重新鼓起幹勁，也和金山對峙，就是希望贏了金山好睡覺。金山也打起精神，偶爾吃上一點餅乾，讓華崇發給小英吃幾塊兔肉，然後一人一鷹繼續耐力的對抗。金山想好了，反正不贏了這畜生，就絕不睡覺！

這種對抗是極其考驗人耐心的，一個人要和一隻動物耗上幾天，還不能睡，其折磨人可想而知。但是唯有把對方的毅力都耗盡了，你才是牛叉的人，它才會服你。

這一耗又是一天。到了晚上，金山也快要支撐不住了，華崇發遞過來的餅乾他聞到就想吐，有幾次還真的乾嘔了一陣。而小英的銳氣也在漸漸消逝，金山去扒拉它的時候，它已經不用喙啄金山了，而是沒有力氣地挪到一邊。金山心裡暗爽，估計快要成功了。

如果是在普通的地方熬鷹，沒個三天三夜是熬不出來的，有的甚至熬七天七夜，人幾乎都被拖垮了。可是這竹籮裡有種神奇的氣息，使金山不那麼疲乏，而鷹的意志力卻被快速地消減，以致才過了一天兩夜，小英就快要站不住了。

華崇發算是徹底服了這兩個怪物了，他可是睡飽了吃。吃飽了睡，可是仍覺得很無聊，手機玩得沒電後更是無聊，看著他們仍是一動不動地對峙著，這種感覺就是差別，人與人的差別，人與動物的差別。

華崇發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很是可笑，為了一個算不上真正喜歡的女生卻要死要活，最後惹來一身騷，這又何苦呢？忍耐，許多時候都需要，如果不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也不會帶來今天的後果。做人真的需要學會忍耐。

到了第三天早上，華金山幾乎要崩潰了，一早就吐個半死。而小英也到了極限，身子不聽使喚地搖擺。華崇發幫著金山裝了嘔吐物，也給小英餵了一些兔肉，但是小英吃了一點就不吃了。

小英往金山這邊靠攏過來，金山把手伸過去，小英並沒有用鋒利的爪子爪他，而是輕輕地抓了一下。金山明白了，它算是徹底的服了自己了。

金山轉過憔悴不堪的臉，對華崇發笑道：“我可以睡了。”隨即昏睡過去，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華崇發趕緊把金山抱上床，給他蓋好被子。而小英也已陷入昏睡，看來最終還是金山贏了。他此時很好奇，這個屋子的外面是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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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砂土地　025　【死人谷】

【為舟曲同胞哀悼，願逝者安息。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