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行此大禮,真的沒什麼的。”仙童破天荒的有一絲手足無措。
“恩公,你覺得不自在嗎?”羅一品天真地問。
“呃,對。”廢話,誰會覺得自在啊?
“既然恩公這麼說,那麼就免去磕頭,可是恩公你一定要住下來,讓我們全家
有好好報答你的機會。“羅一品又再度握住她的手,上下搖晃著。”拜託。“
“那就……叨擾了。”她再度努力把手抽出來。
就這樣,仙童“莫名其妙”的在“一品回春院”住了下來。
仙童被奉為上賓的住在藥圃畔的一棟臨水小樓中,碧波綠水竹影搖曳的美景宛若不似人間。
原本羅一品還派了個隨身伺候她的丫頭,是她威脅說要走人,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丫頭叫了回去。
她喜歡清靜的生活,尤其她打算要辦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多個人在旁邊礙事。
是的,仙童千里迢迢前來開封,就是為了某一個重要的任務。
她握緊拳頭,堅決的告誡自己,“我一定不能鬆懈,我一定要謹慎,我一定不能心軟,我一定要——”
“你踩到我的人參了。”一個低沉渾厚卻無惡意的男聲在她頭頂響起。
“對不起!”她下意識急忙縮回腳,繼續對自己打氣,“尤其一定不能忘了我是為了什麼目——喝——你是誰?”
仙童總算驚覺面前杵了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心底警戒的鑼鼓咚咚狂響,她立刻後退了好幾步,瞪著他。
淵濘嶽峙、器宇軒昂,渾身肌肉壘實,平靜的臉色,莫測高深的眼神……百分之百不是保鏢就是打手。
“我是被你踩到的那株人參的主人。”蒼朮蹲下身,不捨的輕輕扶起被踩扁的、翠綠葉子,上頭嬌豔欲滴的人參果也變得垂頭喪氣。
“對不起。”她有些愧疚,訥訥的道歉,可是當視線落在那株“人參”上後,、突然一陣心火上湧。“你耍我啊?這根又不是人參!”
不要以為她不認識人參的長相就可以胡亂唬弄人,這根東西又白又粗又長又壯,哪是什麼鬼人參?明明就是白蘿蔔!
他微微責難的瞥了她一眼。“姑娘,知恥近乎勇,人做錯事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做錯事還不認錯。”
“誰做錯事了?誰又不認錯了?講話給我小心點啊!”她警告的盯著他。“還有,這明明是蘿蔔,不是人參。”
“有的時候,眼見未必為真。”他溫和地道。
“什麼真不真的,它明明就是根蘿蔔!”
“人們總是太執著於眼睛所瞧見的,卻忘了真正去用心體會。”他低喟。
她怒瞪著他,“你是故意胡言亂語把我搞得頭暈腦脹嗎?你居心何在?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目的?誰派你來的?”
蒼朮注視著她,沒有回答,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紅塵痴兒啊。”
“你在說誰?”她因為弄下清楚面前的人而躁鬱了起來。“什麼痴不痴的,說點中原話好嗎?”
“一切都足孽緣呀。”他嘆了一口氣,徒手將那株人參挎掘出來,小心翼翼的捧著沉重的參身,“參兄,你我緣分已盡,這裡地氣已然不屬於你,就讓我為你敞完這最後一件事吧。”
仙童張口結舌的瞪著他。
她懂了!原來“一品回春院”裡除了幫人治病外,也關了得失心瘋的人。
“你……這種情形已經很久了嗎?”她眼底閃過一絲同情,小心地問道。
可憐哪,瞧他一身氣質,挺拔昂藏,沒想到原來是個瘋子。
“什麼情形?”他轉過頭,一臉茫然,手上還捧著那條巨無霸人參。
她不禁嗆咳了聲。要命,還真是人參?!
……高大瘋子手持巨型人參,他該不會接下來想對她怎樣吧?
仙童二話不說立刻退離得他遠遠的,兩手圈放在嘴邊喊道:“很——高——興——認——識!你,謝謝再聯絡!”
蒼朮詫異地望著她慌慌張張離去的身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不是見鬼了?
“我長得有這麼醜嗎?”他疑惑地摸了摸臉龐。
還是妹妹說得對,他著實曬太多日光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模樣清麗、氣質孤傲的女子又是誰?
仙童跑得氣喘如牛,好不容易逃回百合小樓裡。
關上門,拴緊門閂,她心兒怦怦狂跳,戒備地自花窗張望出去,不見那人追來才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