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哪有人像你這樣的,第一次見面,對陌生人那麼傲、那麼不屑,看不起人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殷瑋蘭。”以淮靜靜看她一眼。
“你來幫殷瑋蘭拿東西,我以為你是她的爪牙、得力助手什麼的,連帶一起討厭上了。”
“好吧,就算你解釋得通,可是你又為什麼整我,要我幫蘭倩拍廣告?”既然要算總帳,索性統統搬出來,有什麼芥蒂一次解決。
“我說過不是整你。”他看了語瞳一眼,微泛著笑意的唇角,令人迷眩。
“你很美,真的很美,美得生動,美得有味道,說實話,我很少見過像你這麼特別的女人,不推薦你推薦誰?”
語瞳的臉緋紅了!他這麼肆無忌憚、毫無掩飾的讚美,教她無言以對,心卻飛揚上雲端了。
她喃喃地說:“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麼說的嗎?”
“當然不是。”以淮笑了,脫掉鞋子捲起褲管,讓腳趾在水中晃盪,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如果我能對女孩說這類的話,只怕也不會留給人高傲嘲諷的印象了。不過說真的,你為什麼不乾脆留在媒體當廣告明星?”
語瞳看他玩水玩得開心,也學他脫了涼鞋。溪水又冰又涼,好舒服!可是語瞳卻微微蹙眉:
“我才不要!我寧願待在IMP當企劃。”
“為什麼?”他的眼光洞悉而嚴肅。“我不覺得這是個多有趣的工作。難不成這是你夢想的生活?”
如此說法似乎太嚴肅了些,語瞳聳聳肩。
“其實除了殷瑋蘭可惡了點外,也沒什麼不好,還頗有成就感的。這年頭生活不能太挑剔啦!”語瞳笑著,頑皮地濺起了溪水。“哪像你這麼正經八百的。那你說好了,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他赤腳走進小溪的清淺水流中,陽光透過樹枝灑在他身上,霎時他的眼光似乎柔和了下來。
“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是個小島,在美國東南角,巴哈馬群島的其中之一,叫伊露瑟拉。”
他慢慢說,聲音帶著夢般的真誠——
“伊露瑟拉是希臘文,意思是”自由之島“,特產是鳳梨。那裡接受文明卻未被文明汙染,藍天,綠樹,白雲,沒有商場的壓力,悠閒緩慢,而且……自由自在。”
他撈起一片水中飄浮的野花瓣,將它拿回來給語瞳,笑了笑。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住在那樣的島上,沒有那麼多的家族糾紛和企業競爭,安閒幽靜地跟澄淨的溪水青山為伍。”
語瞳怔怔看著那片伴著水珠的花瓣,似乎也被帶進以淮的夢中了,她喃喃重複著:
“伊露瑟拉……好美的名字。”
他回到大石頭上,縮起了腳,似乎想把腳曬乾。
“如果有機會的話,去看看那個島,你會喜歡上它的。”
“我會去的。”語瞳朝他一笑。
“也許……。”以淮忽然頓了頓,調離了視線。“你跟慕淮結婚的時候,可以去那裡渡蜜月。”
語瞳怪怪地看他一眼,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
“我沒說過要嫁殷慕淮。”
“為什麼?”以淮已成習慣的譏嘲再度浮現唇角。
“如果你嫁給慕淮,就是我的大嫂,那你可能就會是全殷家我最喜歡或者唯一可以聊天的人了。要是你不嫁他,我怎麼辦?”
語瞳不去猜測他話中強烈的揶揄是何因,只是忍不住問:
“你不喜歡殷家的人?可是你也姓殷。”
“上一代的恩怨,加諸在我們這一輩身上,我不理似乎都不行。”以淮的目光中又出現那種陰鬱。“別說我,只怕是他們不認我是殷家人。”
語瞳的心微微一動!
她的家庭是單純的,無法體會複雜家庭關係之下的子女是何種心境;可是她想像得到,那些複雜的情況一定不是任何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願意承受的。
語瞳不問,但以淮似乎很有情緒說。他雙手抱膝,用著平淡的語氣,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般緩緩開口:
“我母親認識我父親的時候,他已經結婚了,於是我母親註定成為一個悲劇。更糟糕的是,她生下了我,還不巧讓我父親的妻子知道了,她無論如何都容不下我們,我父親又一直不願意離婚,我母親一氣之下,帶我去了法國。”
他的眼光凝注在小溪裡的一個點,回憶像水,潺潺流淌——
“我母親去法國並非有什麼好的工作,只不過在一個華僑家中當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