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一下,真是被嚇到了。她縮起了脖子,不安地看著面前冷著臉的鬼燈,訥訥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接下來果然是漫長的說教,堪比最囉嗦的老媽子。曉月欲哭無淚,和鬼燈約法三章,賭咒發誓,保證自己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之後,鬼燈才勉強放過了她。
“下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就把你扔去八寒地獄好好清醒下腦子。”鬼燈沉著臉說完,曉月立刻乖乖點頭,八寒地獄她聽過,據說是終年寒冷的地獄,和八大地獄——也就是八熱地獄截然相反。
她本來就是怕冷的型別,寧願熱得全身冒汗也不想自己凍成冰棒,死都不會去那裡的。
這次的事只算是一個小插曲,不過鬼燈還是將當時曉月的情況放在了心上,只是偶爾見到看起來有見識的人,就會順便問一下情況,大多數情況下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作為人類,怎麼可能在沒有心臟的情況下活著?如果是鬼的話,身上缺個什麼零件倒是很快就能修補好,可是鬼燈很清楚,曉月是不折不扣的人類,會有這種情況太奇怪了。
會變小、會不記得過去的事,恐怕也是這個原因吧?只是仍然沒有答案。
曉月又跑到了天國來,而且是天國著名的景點之一,桃源鄉。
伊邪那美說她受傷明明是天國的錯,幫她爭取到了醫療保障,桃源鄉最近新開了一家藥店,讓她來這裡登記治療,以後有什麼大病小病,也作為補償可以在這裡就醫。
說是著名景點,還真是一點兒不假,曉月好奇地走在桃林間,有種在中國的天庭時的感覺。草地裡不時躥出一隻扎著頭巾的兔子,毛茸茸的,她蹲下來,兔子就會湊到她腳邊,直盯著她看。
曉月試著伸出手,兔子也沒跑,乖乖地讓她抱在懷裡。兔子的身上也沒有異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苦味,像是各種藥草混合後產生的藥味。曉月就抱著一隻兔子,跟著另一隻兔子,來到了藥店前。
“玉兔漢方……極樂滿月?”把招牌上的漢字念出來,便有人從門簾後探出腦袋,臉上帶著笑:“是哪位可愛的小姐來了?”看到曉月,那人愣了下:“那個,小小姐我們見過面嗎?”
一瞬間稱呼就變成“小小姐”了,果然她的年紀太小了?曉月露出笑容:“一面之緣。”沒想到會在日本的天國見到白澤,當初在天庭偶遇時,他就說過想來日本見識女神們,還真的來了啊。
白澤恍然,又接著問道:“那我問過你的名字嗎?”得到搖頭的答案後,他立刻眯起眼睛笑了:“我就說我怎麼可能不記得見過的女性的名字嘛,這次可以正式問了——你叫什麼名字?”
“曉月。”他的語氣有些輕浮,不過曉月還是老實回答了。白澤的眉梢一挑:“拂曉的殘月啊,還真是個風雅的名字。”能把她的名字解釋成這樣,該說真會討女孩子歡心嗎?
不過沒有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曉月彎了彎嘴角。
一進屋鬼燈就聞到了淡香,奇怪地問道:“你摘了什麼花嗎?”
“是藥店裡的人送的安神香,說是有助於夜晚睡眠。”曉月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挺開心的樣子,“他還說我的身體素質不好,鍛鍊強度太大會造成隱患,給我開了內服的補藥。”
鬼燈點了點頭,看樣子那家藥店還不錯:“下次幫我帶一些藥草。”不用白不用。
白澤託著下巴,看曉月從桃樹上跳下來,又按壓起了太陽穴。
“頭還在疼嗎?”曉月彎腰將仙桃放進籃子裡,走到白澤身邊,放輕了聲音問道。
“昨晚酒喝得太多了……”白澤有些沒精打采,“等黃連湯煮好了我再去喝一碗。”雖然他喜歡女孩子,但是曉月太小了,暫時還在“待觀察”的分類。
“白澤大人的醫術這麼好,其實是久病成良醫吧?”曉月笑著說,最近她閒得無聊就會來找白澤玩,這位神獸也挺閒的,沒有因為她是小孩子就沒放在心上,讓她的交流障礙好了不少。
“不是哦,”白澤笑眯眯的,“其實是因為這樣會在女孩子裡很有人氣。”
曉月吐了吐舌頭,繼續去摘仙桃了,她對漢方挺感興趣,白澤也不介意地教她。無功不受祿,她心裡總有點過意不去,就幫忙做些雜物,也算是鍛鍊身體了。
又摘下一個仙桃,曉月正要放進籃子裡,就感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爬過了手指,頓時一激靈。身體失去重心,跟著從樹上掉了下來——穩穩當當地落進帶著藥草香的懷抱裡。
白澤的聲音依舊慢悠悠的,帶著玩笑的語氣:“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