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曉月這麼說,雲雀的臉色都有些發黑。他這麼拼命是因為誰啊,要不是這傢伙的工作效率極高,他怎麼會不得不為了趕上她的進度而辛苦?
看著林曉月辦公桌上新的一座山,雲雀的臉色又黑了不少,就這一會兒功夫,她又折騰了不少,光是看著他就頭疼——雖然往常這傢伙也很拼命,但是今天吃錯藥了還是怎麼了?也太拼了。
按下內線電話,叫草壁來把處理完的工作分發下去,雲雀又看向林曉月:“去吃午餐?”
林曉月滿頭黑線:“恭先生,我可不想再次充當您用來解決緋聞的女朋友。”
雲雀二話不說就是一柺子抽了上去,只不過上次心情不錯帶著林曉月一起去了一家料理亭,被人拍到了,就登上報紙網站頭條說什麼緋聞物件,結果他受到了義大利那邊的不少問候。
白蘭那傢伙直接打壓了風紀財團的生意一個月,不過雲雀也沒覺得吃了多大虧,因為被那一個月的工作折騰得最辛苦的林曉月暴躁了,打電話過去吼了一遍,白蘭就乖乖的了。
林曉月一邊躲開雲雀的攻擊,一邊也想到了那次的事。
她和白蘭確實沒有再見過面,但是電話偶爾還會打,每次兩人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實際上都巴不得儘快結束通話電話。他們都清楚,對方的存在只是心裡的陰影,或許只有死亡才能割捨。
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根刺啊,林曉月嘆了口氣,卻突然被什麼東西晃了眼。
一扭頭,便看到對面的大樓上架著狙擊槍的黑影。
白蘭收到訊息的時候正在看會,他聽完手下的彙報,停了停便笑眯眯地對代替艾莉亞擔任黑魔咒首領的尤尼說:“小尤尼,我有點私事要處理,今天恐怕不能繼續工作了~”
這話說得有夠隨便,尤尼看了白蘭一會兒,點頭微笑道:“那就沒辦法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在微笑著,但是源自靈魂的那股悲哀,卻讓她都難以呼吸。
被白蘭找上門的時候,陳伊凡一點兒也不例外,他從酒庫裡拎了兩瓶最難喝的紅酒出來,然後跟著白蘭去了海邊,還好是夏天,晚上被海風吹著也不會冷。
“小露娜就這麼走了呢~”白蘭說著,接過陳伊凡遞過來的紅酒,橡木塞還沒開啟,他也沒放在心上,死氣火焰一燒就好拿了,他無聊一般將石化了的木塞握在手裡,慢慢碾成灰。
陳伊凡本來也在難過,聽過白蘭的話後卻覺得哪裡不對:“你不難過嗎?”
“難過啊~”白蘭歪了歪頭,“可是這是小露娜自己的選擇,我不會阻攔她的~”
“怎麼可能在風紀財團遇到狙擊然後死了嘛,裡世界有幾個人知道小露娜的真實身份,暗殺的話也該衝著雲雀。而且以雲雀和小露娜的實力,絕對不會因為暗殺出事。”
“小露娜是自己想要死掉,才會順應這次的暗殺‘死掉’啊~”
白蘭說完灌了一口紅酒,完全是把紅酒當啤酒來喝,還嫌棄地擦了擦嘴:“好苦。”
陳伊凡頓了頓,他還是欠缺了很多,不夠了解露娜,沒有白蘭看得清楚。
可是,有的時候看得太清楚了,也是一種折磨吧?他不再說話,只是慢慢地喝著紅酒,最後乾脆將紅酒倒在了沙灘上:“難喝得要死,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折騰吧。”
他沒辦法參與到這兩個人的關係裡去,就像他和露娜之間只存在交易關係一樣。
白蘭把紅酒喝完了,勁頭上來後覺得頭暈,乾脆往沙灘上一倒,就這麼躺了下來。
沉默了半天,只能聽得到海浪的嘩啦聲,他又忽然笑了起來。
“這樣就好,雖然我到最後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既然你這麼選擇了,我也會如你所想的那樣,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去發現、去守護。”
“如果因為我,你這輩子都得一個人下去,我才會更難過啊……”
“這是曾經有你的世界,也是因為有我存在所以你喜歡的世界,我會守護它的。”
“再見了,小露娜。還有,我愛你啊,與世界相比,我更愛你呢~”
銀髮的青年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彷彿在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頑劣。
他沒有拍去身上沾到的沙子,只是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撈起一捧海水,看著指縫間流瀉下來如同珍珠的海水,眼神也變得清澈起來,像是擁有了被海水洗滌過的靈魂。
嘴角的笑容不再是那樣的漫不經心,而是帶著讓人深陷的溫柔與愛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