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行進中的兵士,她放下了車簾,坐回馬車內。肖奈為了她成為影門叛徒,他們避居角落為的就是躲避南紹追蹤,如今卻身陷囫圇,之前肖奈還幫東雲打南軍,令南軍先遣部隊在峽谷裡打敗,想到這些就渾身冒冷汗。即便他們此時的處境看起來還沒到最糟,卻也無法令她安然。
直到夜裡全軍駐紮休息時,寒玉才終於有了與肖奈說話的機會。聽完他所言之後,她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鼻子問:“你是說,從此以後你要歸附那南王?肖奈,你有沒有廉恥之心啊,世間竟有你這種牆頭草之人!我寒玉瞎了眼才認識你!”
肖奈怒極,他委曲求全為的就是保她不死,當時那情形若他說一個不字,他們兩個人就不用站在這裡吵架了。如今卻被她指著鼻子罵沒有廉恥之心,是,他是牆頭草!轉身就往帳外而走,卻迎面看到沈墨走過來,腳步嘎然止住,對頭的敬畏是存在骨子裡的。
沈墨掃過來一記冷眸,把肖奈來不及掩去的怒色盡收眼底,卻只淡道:“大王有話要問她,命你帶她過去。”肖奈心中一寒,“頭,我……”話沒說完就被沈墨截住:“肖奈,你要知道你沒得選擇。”身在南軍大營,就連他都保不住他。
見肖奈臉色黯下來,他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灰心,你的女人到底是她的姐妹,大王念在這關係上也不會對她怎樣的。”雖不知大王要找寒玉問什麼,可這一點他倒是還能肯定,以大王對她的偏執,而她又……不至於在這時還拿她在意的人開刀。
當肖奈帶著寒玉走進王帳時,見那南越塵垂目在桌案上的什麼,聽到這邊動靜抬起寒慄鳳眸看過來。寒玉心頭一驚,明明心裡怕得要命,卻仍是咬著牙怒視著他,胸口埋藏的恨徹徹底底流露於眼。
南越塵視線定了幾秒後,朝肖奈掃過一眼道:“你先退下吧。”
肖奈大驚,往前一步擋在寒玉身前,急道:“大王,她只是東雲的一個侍女,於那些朝政大事根本就不懂,還請大王明察。”
南越塵冷哼出聲,眸中厲光而現,“肖奈,你以為孤要對她做什?就算孤真要拿她動刀,就憑你,能擋得住孤?”原本一直在旁沉默的沈墨見此情形,連忙拉開肖奈,喝道:“還不退下!”轉身又對那邊叩首:“請大王恕罪!”
見大王擺擺手後,立即就拉了肖奈鑽出營帳。
王帳裡只剩了南越塵與寒玉兩人,她死死瞪著他,剛才肖奈舉動快把她嚇死了,他居然就那樣擋在她面前,可知這樣的後果很可能惹怒眼前的男人,然後……她不敢再去深想。
“你叫寒玉嗎?坐吧,跟孤講講有關她的事。”
南越塵指了指面前的那張椅子,雖然仍然面帶冷色,但話聲卻不像剛才那般狠戾。寒玉蹙了蹙眉,沒有動,依舊防備地看著他。卻聽他輕嘆一聲,“就講講你們那時離開南紹後的經歷吧,孤想聽,是不是這兩年你都陪在她身旁?過得又是怎樣的生活?”
寒玉再忍不住滿腔的恨意,怒吼出聲:“你住口!姐姐死了,她被你一箭射死了,你現在這般表現是想做什麼姿態?愛她?呵,當真是可笑,姐姐從頭至尾都沒愛過你,不過是你背後在那痴人做夢而已!想聽是吧,那我就原原本本告訴你,你當姐姐在你太子府時真對你有意?與你一同彈琴舞劍不過是利用你引那華謹的注意,可最終你那親愛的母后比誰都毒,她一面故作姿態放我們走,一面卻又暗派殺手來殺我們,甚至想讓那群流寇侮辱姐姐。
好不容易從那北邙山上逃過一劫,最終卻仍活生生地被你一箭射死在了鳳凰坡上,回過頭來你還說想聽這兩年來姐姐的生活。我告訴你,沒有你插入的生活,哪一種對姐姐來說都是好的,你就是她今生的劫,是她的剋星,你殺了她!”
一口氣把所有的怒,所有的恨,以及所有的痛,全都發洩了出來,整個人都在渾身顫抖著,不知是激動還是驚恐還是懼怕。
只見眼前那披著黑色斗篷的君王,臉上的表情從平靜到震驚,再到一點一點龜裂,最後極致的痛楚佈滿整張臉,他緩緩從椅內走過來,寒玉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到帳篷最邊上,退無可退,她的後背緊緊抵住帳布,看著那男人終於走到她面前,俯視過來的眼神裡,滿滿全是悲意。他問:“她當真如此恨我?”
寒玉張口想回答是,可是那悲慟的瞳眸卻深深看進她心裡,最終她只道:“不,姐姐不恨你,即使她所有的劫難都是因為你,她也不恨你。南越塵,你知道嗎?你是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既得不到她的愛,也得不到她的恨。”她說的是實話,姐姐確實從未恨過他,這從姐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