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受什麼苦,心裡卻是遭了鉅變,以她的心力根本承受不來,剛才又受了皇上的刺激,一路哭了這麼久,也累了。看著她紅腫的眼,心中一痛,憐惜之意升起。
想也沒想,一手環住她的背,一手穿過腿彎,把她抱了起來,進了她的寢宮之內。
左右看看,這公主寢宮裡的奴才實在不像樣,進來這麼長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伺候,如此勢利!心裡一股怒氣,想著定要整治整治那些奴才們,真是反了天了。
尋到內寢的門,抱著走了進去,輕輕把人放在床榻上,為她除去宮靴,放平了腳,蓋上錦被。本該就此離去的,可是卻遲遲起不了身,目光凝聚在那張純淨的被眼淚沖刷過的臉上。她連睡著了都是眉宇緊皺,就連夢中也在憂愁嗎?
不自覺地伸出了手去撫那眉頭,把皺褶撫平,手指卻遲遲不肯離去,慢慢下滑,撫過閉著的眼、鼻子、嘴唇,停留在那裡。指尖的觸感,柔軟、溫熱。
像被什麼附身了一樣,他控制不住地低下了身去,唇輕輕地去觸碰那溫軟的嘴唇,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眨眼瞬間有如電擊過心臟,他立刻直起了身,不敢置信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他怎麼會乘她睡著了去吻她?第一次,落荒而逃。
無論何時何事,即便是面臨強敵或更大的陣仗,他韓蕭也從沒退縮過。可此時卻是腳步凌亂,心神紊亂,只覺心房那裡“撲通撲通”直跳。
一直到紫陽宮門前,才深呼吸了幾口氣,穩定了心神,叩門走了進去。
秦天策皺眉問:“為何去得這般慢?”從紫陽宮到喜善宮不過半柱香的路程,以他的腳程只需片刻就回了。韓蕭一陣心虛,剛想強作鎮定回話,卻見皇帝擺手道:“朕要越影立刻恢復元氣,明日就啟程去西涼。”
韓蕭大驚,揮去心中紛亂上前急道:“皇上,您功力尚未恢復,兩月之內都不可用武,去找娘娘一事,還是由屬下去辦吧。”
“此事不用再議,朕已經決定了。”
轉首去看瑞王神情,見他也是滿臉無奈,心中一沉,皇上真是鐵了心了。
忽然想起一事還需皇上定奪,於是斂了心神道:“屬下有一事要請皇上明示,那柔妃和煙妃是該如何處置?”柔妃是乃太后扶植而起,而煙妃又是周氏一派的,如今太后垮臺,周家也倒了,這兩個宮妃是要如何處置?
秦天策目光一轉,笑了起來:“韓蕭,此事還需問朕?既然事情都完結了,她們還留有何用?”瑞王心中一震,六哥的意思是?不由注目去看他,心中五味雜陳,感覺此時的他像真正的帝王,眉眼間全是無情,轉眼看到那小獸,心道或許六哥把所有的情只給了一人,那麼,夢璃要怎麼辦?
韓蕭懂了皇帝的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多講了一句:“那柔妃還算安逸,可煙妃這段時日卻縷縷要上吊自盡,後聽煙妃的婢女來報說……”這事挺蹊蹺的,按道理耐不住性子要鬧的可能是柔妃,而煙妃一向低調,如何會這般衝動?可那事並未查證,也不好判斷。
“支支吾吾的倒是想說什麼?”沒了耐心再聽他廢話,只一心想好好計劃如何去西涼。
“說那煙妃被救之後,有太醫過去診斷,斷出了喜脈,故而屬下不知該如何處理。”若當真是有了身孕,可就是皇嗣,他不敢擅自做主。
秦天策微愣,眼中閃現興趣的光,“竟有此事?”眼睛微眯,不知在心裡想什麼,過了一會才下令:“傳朕旨意,把柔妃格去妃品,打入冷宮,至於煙妃……朕就走一趟清心宮吧。”
韓蕭心中一凜,看來是到清算的時間了,當初柔妃害青妃娘娘一事,皇上一直隱忍不發。如今打入那冷宮,那處都關著先帝曾經的妃子,好多都已經瘋了,恐怕……柔妃進去了不會好過,而煙妃呢?
清心宮內,煙妃靠在軟榻上,目光怔忡,不知在想什麼。
一名宮女端了湯水在一旁勸說:“娘娘,您吃一點吧,連著好幾日都沒怎麼吃過東西了。”
煙妃朝她笑了笑,卻是避過了目光,看向別處。這個宮女是她進宮后皇上賞賜下來的,自詩琴去了後,一直由她貼身料理自己的飲食起居。以前她還會以為這是皇上的恩寵,自從被她發覺薰香有問題後,她算是明白了,她們每一個人,都是他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
“皇上駕到!”遠處的呼喝聲傳來,煙妃立即坐起了身,有些不敢置信,是她聽錯了?他來了?紫色身影從門處走來,身後是瑞王和韓蕭跟隨,她激動地立即站了起來迎前兩步,真的是他!貪婪地看著那熟悉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