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求求你,下令停止吧。六哥回來知道了要怎麼辦?那會傷了你和六哥的感情啊!母后!”她看不下去那個曾經明媚巧笑倩兮的女子,此刻奄奄一息匍匐在地,身下護著的是個可能已經沒了呼吸的丫鬟。
這樣的女子會下毒害母后嗎?
太后並非不震動,見慣生死,卻也是難得見到這樣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悲意和遲疑,可是很快就變回了堅定,下定了主意,事已至此,寧染青絕不能再活!
隱隱約約,有腳步聲輕履而來。
由遠及近的宮人尖利的嗓子在喚:“皇上駕到……皇上駕到……”聲音竟然已到了宮門處。
皇上!?眾人都驚住了。
瑞王翻起的手掌,也停在了半空中,提的一口氣也抑住,而婉玥哭著的臉上,淚珠仍掛著,眼睛卻是瞪著那大門口。
誰都沒有想到本該一月之久的東山之行,居然十日,皇上就回來了。
“參見皇上!”只聽慌亂的跪滿了一室,匍匐在地的聲音,除了太后。
太后驚疑的聲音在問:“皇上,你如何回來了?”
卻無人應答她。
所有人只覺冷冷的蕭殺之氣,埋下的頭都不敢抬起來,比寒冰還要冷的目光掃視在他們身上,大氣都不敢出。
染青意識已經模糊,但也似乎聽到了那兩個字——皇上。
他回來了嗎?阿離……她的阿離。
半睜開眼回頭去看,卻甚是模糊,只有一片迷濛的紅色,她的眼早就被血迷住了。只隱隱約約有個頎長秀挺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越走越近,在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住。
是紅色還是白色?那長袍的顏色看著像是白的,卻又變成了紅。
但是長袍底下的那雙靴子,上面繡著金龍,整個東雲朝,無人可以繡龍,除了他!
她想張口喊他,可是嘴巴張了張,卻連發出一絲聲音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在此時,一縷熟悉溫軟的聲音飄入耳畔:“居然敢杖打朕的貴妃?嗯?”聲音裡隱隱透著一股沉鬱的巨怒。
是他,真的是他,這聲音不會有錯了。
從相識開始就記住了這個聲音,一直到很久年後,她都沒有忘記。
就像是一潭深水,清澈分明,毫無波瀾,卻透著絲絲密密的潤澤。
秦天策凝視著眼前滿身白衣都被血跡瀰漫了的嬌弱女人,心中的疼痛在翻滾,像個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明明早就知道,留她一人在宮裡,她要面臨許多不知道的危險,太后已經沉不住氣隱隱而動。在看到寒玉飛鴿傳來的信時,心中是一股壓抑的慌亂,毫不猶豫的快馬加鞭趕了回來,生怕晚一步她就陷進了皇宮險惡的泥潭裡。
而他終究是遲了,看到她這般傷痕累累的躺在眼前,心中漫天的怒意洶湧而出。
染青心裡鬆了口氣,他回來了,應該不會死了,只是懷裡的綠珠呢?
秦天策彎下腰,稍一使力,就把她抱在了懷裡,不顧她身上的血跡染紅了自己身上的錦袍。看著她滿臉的血跡,眸色變深,“傳朕旨意,今日對貴妃施刑之人一律處以極刑!”
宮衛們一聽嚇得立即癱在了地上,幾秒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大呼饒命。
可是秦天策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沉聲道:“傳太醫!”轉身就準備離去。
太后見他這般目中無人,不由大怒:“皇上,你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帶她走?”連個原因也不問?
秦天策頓住了腳步,迴轉身過來,剛想說話,卻覺懷裡人的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低頭就見她嘴唇親啟,於是湊到她嘴邊去傾聽。
“救……”微弱的聲音堵在咽喉。
眉眼微挑,這還是她第一次低頭向他求救,人到生死麵前終究是害怕的,心底也微軟,於是放柔了聲音道:“你放心,朕會為你做主。”當初承諾護她於羽翼之下,今日定當兌現承諾,那些動她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心念還在轉動,卻被她下一句話,給愣在了當場。
“阿離,我求你……救她,救綠珠。”顫抖著的手,用盡全力指向地上那堆血團,最終無力跌落,人昏迷了過去。
黑暗卷沒前,她唯一的知覺,是他扣在她肩上的指微微一僵。
她沒有看到的是,秦天策臉上溫柔的神色瀲去,神情嚴峻,不怒而威。
沉默,在進行中,無人敢說話,就是太后也只皺著眉看向這處,她聽不到寧染青最後與皇帝說了什麼,心裡微微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