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遲疑,心中一沉。
染青思慮一週後搖搖頭道:“我留在這裡,三日後我們再見!”
“不行!”秦天策斷然否決,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獨留北軍這裡的,何況沐澤還是北王。此時他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曾經與她共同生活了兩年有餘,若是知道恐怕只會更加憤怒。
染青還沒說話,沐澤卻淡聲道:“然弟都決定了,難道東雲陛下又要再度強迫她?”聞言秦天策大怒,上前一步就想出言反擊。
“好了,不要吵了,我心意已絕,我娘和……香兒她們在營裡,多日未見,我想見她們。”視線調轉到秦天策臉上,眼中萬般情緒流轉,她問:“可以嗎?”清楚地看到對面男人眼中極痛慢慢侵染,時至今日,他對以往那般悔恨,又怎會再搏她所求?
秦天策眼神陰婺,眸色悽然,他沉痛的閉上眼,再睜開時,目中已除去了那片痛意,他不會把脆弱的一面暴露於人前的。咬著牙沉聲道:“我們走!”話聲落,人已經轉身率先往外走,當機立斷是為君之道。
北定將士看了看這方大王的臉色,只得讓開了路,供他們離去。
寧飛揚與凌墨長嘆一聲,深看了眼染青後,跟在秦天策身後離開。肖奈無聲而走,他早從染青眼中得到了離開的訊息,此時他留下也於事無補,而看此情形暫時她也不會有危險。一群黑衣人來時悄無聲息,片刻間鬧出軒然大波,走時卻都從容不迫,這在敵軍軍營中屬奇事。不管如何,一場差點燃起的硝煙戰爭最終雙方無損耗而結束了。
沐澤問:“你為什麼不跟他走?”
染青收回凝望的視線,落到身側清和的俊容上,冷冷道:“我若離開,你真會答應放行?而且我娘和長安她們要如何,成為你要挾我,要挾東雲的工具嗎?”當一切真相大白時,之前的那些帶麗珠娘和長安來幽州的藉口,都變成了諷刺。
“不,我沒有……”沐澤渾身一震,想要分辨,可見她滿臉的冷意,甚至連目光都轉開不再看他,當剛才一切發生時,他們之間似乎就斷了以前的路。語言有時候是溝通心靈的工具,有時候卻是傷害對方的武器。倏然覺得冷寒,他終究是失去了在她心中大哥的地位,可是,他不止想當她的大哥啊。
沉默持續,其他將士們也都退去,營地那處只剩兩人獨立風蕭。清晨的山邊很寒涼,沐澤發覺染青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心中一疼,試探地問:“天要亮了,如此大的動靜,長安他們應該也醒了,你要過去看看嗎?我讓侍衛送你過去吧。”
染青心中一喜,他真同意她見麗珠娘和長安?她還以為要費一番周折才是。並未掩飾臉上的詫異,沐澤即刻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苦笑:“然弟,你把我想得是有多壞?她們是你的親人,也是我的,我們一起生活,難道就沒一點感情?”心猶如被砸開了一個大洞,破了,血流不止。
他的初衷並非如此啊,可是她卻再不願聽他解釋。“去吧,她們見到你,定然很高興。”最終擺擺手,轉身遠去,只留下一員小將帶她前去。
等腳步聲漸遠時,染青才轉頭去看他依稀的背影,雖然依舊挺拔,白衣在風中飄逸,如她每一次見他時的樣子,一直以來她覺得“仙俠”兩字用在他身上不為過,可此時卻覺得那個離去的背影多了滄桑之感。剛才他臉上的沉痛,餘光裡都收在了眼裡,只是心境變了,如何能讓她不去懷疑他的動機?
忽然發現,什麼都變了,從離開北定來幽州開始,就已經變了,或許更早,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察覺到。輕聲嘆息,心頭沉重之極。
身側的小將也不催促,看大王對這個東雲易將軍的態度,自然知道極其重視,故而只在一旁靜侯,並不去打擾,也不催促。
不知不覺天大亮了,四周的篝火也漸漸熄滅,北軍計程車兵開始走動。染青這才察覺自己竟然就站在原地如停止思維般一動不動,已是良久。微挪腳步,頓覺鑽心之疼從腳彎和腳底傳來,人幾乎凍僵。原來,東雲的冬天,竟也是如此寒冷!寒意從身體傳達到心底,整個人都麻木了。
抱歉地對身旁的小將笑笑,年輕的臉已經凍得通紅,儘管身上裹著盔甲,也抵受不住這晨寒。手腳可以動了,就跟著小將往另一頭的營帳而去。
掀起營帳,入眼就見麗珠娘跪在一個蒲團上,她的前方供奉著菩薩,口中正在喃喃唸佛經。另一頭香兒挺著大肚子正在料理兩個孩子洗漱,顯然是剛剛起來。她們並沒有注意站在帳門扣的她,拿兩個孩子自然就是長安和阿七。
瞬間,長久以來的思念全化成淚珠,溼潤了眼眶,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