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心頭覺得發苦,為那時的秦天策覺得心疼。帝王路,永遠都是一條滿是血腥的不平路,他這一路可是披荊斬棘,殺敵萬千,才有今日之成就。
今日又出刺客之事,可見朝政真的是不穩,天下也並未太平。恐怕今後還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那麼以後都是由她來陪伴著他了嗎?
心雖有怯意,但既然早就決定走下去,她斷然也不會輕言放棄。
她絕不是躲在人後尋求保護的弱女子,她會傲然站於他身旁,與他一起並肩,只要他給她這個機會。
閉眼入睡前那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與他永遠在一起。
本以為無法入眠的夜晚,卻是一夜無夢,等醒過來時,身旁的床位已經沒了溫度。顯然他已早起,卻是沒有喚她。
想到他身上的傷,昨夜明明是傷口有裂,但後來卻並未從新包紮。
染青立刻起身,想要尋他探看傷勢。四處看了看,自己昨日的長衫外袍不知所蹤,而桌案上則擺放了一套柔軟紗織的白色綢裙,滾邊全是用的紫線鑲嵌。華而不豔,素中帶了貴氣,煞是好看。
是給她準備的嗎?
她已多年沒穿白衣,此時再見,心頭卻是微微泛暖。
正文卷 82。回相府
染青也不拘泥,走過去,拿起衣衫正準備穿上,卻聽門外兩聲輕敲,一個好聽輕柔的聲音在外喚:“三小姐,起了嗎?”
不由詫異,這一路行來,周邊全是男護衛,從未有女眷出現,這女子是從何而來?
心念動間,手上也沒停下,已經把裙衫披到了身上,“進來吧。”
話聲落,門就被外面推開,一位身著湖綠紗裙的女子走了進來,明眸皓齒,楚楚動人,手中託了臉盆。
染青一怔,覺得甚是眼熟,卻想不出哪裡見過了。
女子已經把盛著水的臉盆擱置於桌上,朝她行了個禮道:“三小姐,奴婢寒玉,主上派我來服侍您,從今天起奴婢就是您的人了。”
有些愣住,這是走的哪遭?突然安排個婢女給她?
再凝神細看這個自稱寒玉的女子,忽然腦中一警醒,失聲問:“你是凝香姑娘?”
寒玉眼中閃過詫異,“承蒙小姐還記得凝香,此名是寒玉在外用的化名,那時主上需要奴婢去辦事,才有了凝香的出現。現在事情已了,所以做回了寒玉。”
“原來如此。”染青一邊點頭,一邊接過寒玉絞好的毛巾,擦了擦臉,有些不適這般被人服侍。在君望時,香兒雖仍喚她小姐,但早已被她訓練的不天生奴性。
而漱口洗臉這些事,哪裡需要人來伺候。
現在寒玉這般恭敬之態,委實讓她覺得不舒服。但也知她是秦天策之人,此來是奉了他的命令,太過推卻反而是為難人家。
遞過毛巾給她後,問道:“皇上呢?”在人前,染青並不會直呼他名字,他已貴為皇帝,無論是秦天策還是阿離,都不適合人前稱呼的。
寒玉朝她笑了笑道,溫和地說:“小姐,主上已經和寧將軍等人先行一步回宮了,這裡留了一些紫衛與護衛們保護小姐的安全,等您起了後,我們再一起啟程。”
這回染青呆住了,他走了?他怎麼一個人獨自先走了?
“他的傷怎麼樣?怎麼能立刻就動身呢?為何不叫上我一起?”
寒玉依舊面含笑容,柔聲說話:“小姐,主上回宮還有要務處理,不能再在此閒覆太久。且小姐回了懷城,也是需要先回相爺府的,所以遲早是要分開。這裡到懷城只需兩個時辰的路,等小姐用完早膳,我們可立即啟程。”
染青遲疑地看了看她,這個自稱奴婢的寒玉,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不會透露太多,又安撫她的情緒。直覺這是一個精明厲害的丫頭。
不過想來秦天策身邊又豈會有無用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讓寒玉扮作凝香了。從這件事上可見,早年他就已經佈局了,凝香可能也是他手中暗布的一顆棋子吧。
忽然心中有所動,會不會這次把寒玉放到她身邊來,明是照顧她的起居生活,暗則是他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棋?他對自己還是不夠放心,怕她再次逃跑嗎?
不由苦笑起來,到了這裡,他還怕她逃跑?她逃得了嗎?
他終究是對自己不放心的。
梳洗完畢,門外就陸陸續續走進人來,端進了早膳。染青吃得冷冷清清,且不習慣他們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隨意用了一些就聲稱飽了。
隊伍開始啟程,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