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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派弟子越過烏頭門後,下三層踏跺,穿過長坪校場,這才浩浩蕩蕩地聚集到了驚瀾臺邊。
陣陣鼓聲中,驚瀾臺邊那高聳入雲的四派旌旗緩緩映入眼中。
五年前,中原各派曾在此地擊敗鈺龍神教。為紀當年聯手抗敵的萬夫之勇,武林盟特此重建被燒燬的驚瀾臺,供各路英豪在此問劍比武。
驚瀾臺北面,佇立著為觀武所建的飛簷御風樓。
其上二層,已鋪設好坐席,只待各派掌門的到來。
如今三大派,紫雲,潛龍,長空,除紫雲劍派首徒姚子璋仍在外雲遊,其餘兩派皆派了首徒出戰,看來,是對此次榜首之名勢在必得。
參賽眾人三兩成群地在驚瀾臺邊落座。其中各色衣袍顏色雜亂,各路人聲不絕於耳,混著那如雷鳴般鼓聲,倒叫秋望舒覺得聒噪難忍了。
不欲摻和到那熙攘人群中,她往牆邊後排緩緩踱去,尋著一個不挨著旁邊人的座位。
皺眉跨過了紛亂吵鬧的九星槍門,秋望舒終於在最後一排,找到了一個異常冷清的位置。
這一整排除了她,只有一個黑衣女子靜坐在此。
那女子看起來同秋望舒年歲相當,一頭烏髮高高束起,一根碎髮都不留。往下看去,因為低著頭,也只能看到一個側臉。鼻樑直挺,鼻尖銳利,連同那不苟言笑的嘴角一起,便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了。
此時這黑衣女子正低頭拿著絹布專注擦拭著石臺,動作之仔細,神情之嚴肅,甚至連石縫也不放過。
這般愛潔如命,一會兒下了臺,她豈不是得把劍都擦上個幾遍。
這麼想著,秋望舒默默坐到了長凳的最遠端。正好,她喜淨,自己喜靜,那兩人誰都不挨著誰,也無需交談,就各自幹各自的事就行。
感覺到秋望舒拍完座椅坐下,她也只是微微側過了頭,看對方坐得離自己足有一丈,便無甚反應地又轉過了頭去了。
過了一會兒,當秋望舒已無聊到轉起了手中的無奇劍時,突然,前排眾人喧譁了起來。
秋望舒抬眼聞聲看去,原來各派掌門過了校場,正緩緩朝驚瀾臺而來。
象徵各派威嚴的旗幟高懸風中,旗下,有三人穩步行來,鼓聲震盪四周,他們的衣袍也隨之在風中振開。
行於其後者有二,一人兩鬢已染霜,著一身白玉蘭紋長衫。面色威嚴,不怒自威,正是潛龍門在位已過二十載的掌門——祝融潛!
祝融潛名列七俠之一,門下又有高徒不勝數,所以潛龍門如今的位置,幾乎可以與紫雲劍派比肩齊聲。
而與他並行者,是長空派新即位的掌門——斯玉聲,此人雖已過而立之年,但仍是一副浪蕩做派,著一身月白,搖扇而來。
長空派雖無後進之秀,但其派內獨傳,可重塑心脈的太虛心法,卻仍不容小覷。
行在最前者,紫衣銀冠,不若祝融潛那般老成持重,也不似斯玉生那般吊兒郎當。她面容柔和,眉目間還有幾分溫雅含蓄之意。那是當今武林盟盟主、是紫雲劍派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也是現如今三派中唯一的女掌門——丁凌泉!
可在看清這三位來者時,秋望舒卻有些疑惑地想道,那日她在麵攤上遇到的的告水山莊,為何無人前來?
眾武門弟也交頭接耳起來,顯然,他們也有同樣的疑惑。
離秋望舒前頭最近的一個長空派女弟子疑惑地問身邊女子:“師姐, 告水山莊來的是誰…….為何不在這裡頭?”
那女子著一身灰衫,髻上束簪,看著應該是長空派的大師姐——溫硯。只見她身板直挺,目不斜視地對問話的姑娘說道:“武林盟三大門中,並無告水山莊。”
“來的該是少莊主易君笙。”
“她師君雲照雪,一手追雪劍決雲寒霜,曾有“玉壺心”的美名。”
說著這裡,她毫不壓抑心中的欣賞之情,自然而然地說道:“不知這號稱“涿光璧”的少莊主,又是怎麼個卓然風姿?”
“不過,聽聞她今日身體抱恙,不便出席,明日才會親自上驚瀾臺與人比試。”
話音剛落,她們兩人身前便插進一個灰衫男子來。
他從前排“呲溜”一下轉身過來,神態輕浮,語氣中多有不屑。
“師姐此言差矣。”
“我看啊,少莊主不來,是不敢來。”
話語間,端的是一派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