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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情知起23

第二十三章

按照慣例,年初二,叔叔雲莊一家會到雲飛揚家裡來拜年。

對於叔叔一家人,雲飛揚的心底比大姨一家人更不喜歡。這話說起來真的長了,要從祖父祖母還在世時講起。

當年雲家的祖父是霖城一家國營磚廠的工人,祖母則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祖父母比較偏愛小兒子,兩個兒子長大後都進了那家工廠,大兒子云廷只是臨時工、家屬工,而小兒子云莊卻在父親退休後,頂替了父親的正式編制。

那個年代,家屬工和正式工的差別可不小,正式工正常上下班,在車間裡吹吹牛、聊聊天,到時間開開機器,一天的工作也就完結了,月底輕鬆領錢;家屬工卻是哪個車間髒、累、忙,就到哪個車間去幫忙幹活兒,而且還是計件算工資,辛苦不說,拿的錢還比正式工少許多。

雲廷幹家屬工幹了許多年。他八十年代初結婚,兒子云飛揚出世,老婆也沒有正式工作,生活開始拮据。雲廷想了想,一咬牙,寧願去做個體戶擺攤,也絕不在工廠幹下去了。為這事,還被父母罵了一頓,甚至威脅要斷絕關係。

憋著一口氣的雲廷愣是成功找到了做水果生意的路子,漸漸上了手,然後龍鳳胎出生,家裡也過得越來越好。

那時雲家早已分家,說好了由雲莊照顧父母,而云廷每月支付贍養費。雲莊心中嫉妒自己的哥哥情況變得比自己好,所以除了拿贍養費,還數次到雲廷家裡以各種名目借錢不還,比如父母生病了、升職要走關係、老婆家裡有事、女兒要吃奶粉等等,不一而足。

到九十年代,雲莊所在的磚廠因為經營不善,開始走下坡路。不過,雲莊打的好算盤:贍養父母一個月能花多少?他卻每月從雲廷這裡固定領走幾百,相當於工廠一個月的工資還多,以各種名目借的錢還不算在內!他又把父親的退休工資牢牢攥在手裡,不給哥哥一分一毫,甚至在父母死後,將老兩口留給兄弟倆共同的房子和財產也獨佔了。

雲飛揚記得,上一世自己大學畢業時才知道,叔叔家靠這種手段從自己家斂財,借了上萬的錢不還,用這些撬走的錢,老早就在霖城市中心買了一套兩室戶。一家人有了兩套房產,一套自住、一套出租拿租金,日子過得十分滋潤。也只有雲飛揚的父親雲廷是個老實人,還以為他們過得不好。

這些都算了,是父輩之間的事情,本來不該由雲飛揚來記恨,可是他分明記得,在他上大學那一年,父親被叔叔攛掇,出現了決策失誤,貿然投資自己不擅長的進口水果生意,結果一車貨在途中翻車毀掉,另一車貨拉回來,因在菜市場那個位置販賣,價格過高,無人問津,最後大部分壞掉,所有的錢都打了水漂。那時父親拉下了老臉,求到叔叔家,想請叔叔將前些年借的錢還回來,好拿錢再進些原來的國產水果來售賣,度過難關。

可居然被叔叔與嬸嬸兩人罵出了家門!罵他生意失敗了,幹他們什麼事!說從前借的錢是用來孝敬祖父母的,早就用掉了,而且祖父母的葬禮也是他們操辦的,雲父是個不孝子,居然還敢拿那些錢說事!

天知道,祖父母的葬禮所花的費用,全是雲父出的,可單位與前來弔唁的人給的慰問金、份子錢卻是被叔叔家拿走了。

他們說這種謊話,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而老實巴交的父親竟相信了他們。

雲父被說得羞愧欲死,手頭再也沒錢,無法東山再起,才會學著像姨夫那樣,整日借酒澆愁,逐漸成了個酒鬼。

……那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年初一晚上,雲飛揚在臥室裡想起這些往事,捏了捏拳頭,悲憤不已。

正在這時,客廳裡的電話鈴響了起來,父親接的,聽內容像是在跟叔叔說話。

雲飛揚走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等父親掛了電話,狀似不經意地:“爸,是叔叔啊?”

“對,你叔叔一家明天要過來拜年。”雲父面色如常,還吩咐雲母,“冬梅,紅包準備了沒,一會兒給依依裝個大紅包,明天給她。”

雲依依是雲莊的女兒,雲飛揚的堂妹,跟雲山、雲月同歲。

雲母點頭應下。

雲月跟雲依依關係不錯,還挺高興,“依依明天要來啊,好久沒見著她了。”兩個小姑娘之間的話題,是哥哥、父母所不能聽的。

雲飛揚心裡一緊,假裝好奇地問:“爸,你們給依依多少錢的壓歲錢呀?”

雲父皺皺眉,“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呵呵,我就是好奇問問,”雲飛揚扮天真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