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安勳和郭山很默契地在門口匯合,一起上了山。
沈易遙給兩人準備盒飯和水,臉上滿是也想去的蠢蠢欲動。
可惜,在她提出要上山之前,就被兩人齊齊否定了。
郭嬸子也不准她這個時候上山。
為了不讓她上山,郭嬸子夥同自家木訥老伴兒一起,給她找了一堆活兒把人給絆住了。
沈易遙:……
老兩口商量的聲音雖然小,可落進她耳中,就跟當面商量也沒什麼區別了。
沈易遙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她才恢復了容貌示人,這個時候正好處在風口浪尖兒上。
在村裡拋頭露面的也還好,進了山裡,可就容易被那些個心術不正的惦記上了。
想想昨兒去村口接顧大哥的時候,就連劉大隊長家大兒子,看她的眼神都有些……
哪怕沈易遙自信自己武力值不低,不會被人欺負,卻也要顧忌著顧大哥的顏面。
武力上她不會吃虧,口頭上可就不好說了。
被人傳瞎話,也夠她身邊這些在乎她的家人們鬧心的。
向來我行我素的沈易遙,婚後的顧慮比婚前更多,也更多了些許末世時內斂不豐的活人氣。
末世時,人人都會說無用的羈絆是累贅。多少人拋家棄子,解放天性,不再被人倫道德所束縛。
沈易遙沒在那樣的亂世看到希望。
如今雖然束手束腳,做事需三思而後行,卻讓她感覺異常溫暖踏實,心中那些尖銳都被一一撫平,得以治癒。
為了守護現有的一切,沈易遙才有了前進的動力,有了變強的信念,更有了直面一切困難的勇氣,更是收緊了被末世浸染的黑暗面,壓制住自己的惡念。
……
忙碌了一天,當顧安勳和郭山滿身疲憊一瘸一拐的回來時,饒是想到了他們很可能會遇上些許麻煩,沈易遙也還是變了臉。
她只以為那些人會言語上挑釁,不敢動手的。
畢竟山子哥在大柳村的半大小子裡,大小也是個孩子王,還挺有面兒的。
顧大哥更是省城來的知識分子,那氣質就讓村裡人不敢造次,對他帶著天然的敬畏。
那種感覺,更像是學生遇上班主任。
可今天,這兩人竟然帶傷回來了。
沈易遙皺眉,顧大哥的嘴角帶著一塊淤青,其他地方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山子哥嘴角和眼角都有紅腫,鼻樑還有一道刮傷。
兩人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也不知道具體都傷到了哪裡。
沈易遙掩不住一身戾氣,上前攙扶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傷。
這一查,兩人的傷可就藏不住了。
不過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也沒傷到內臟,這讓沈易遙稍稍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山子哥,傷還沒徹底好利索,這一傷讓沈易遙緊張了一下,擔心郭家的頂樑柱受了她的牽連,日後萬一跛腳了,這人情她可沒法兒還。
將兩人都帶回家,沈易遙一聲不吭,轉身把藥箱拿了過來,又打了兩盆熱水,準備好了剪刀和換洗衣服,人就出去了。
等人走了,顧安勳和郭山才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了心虛和凝重。
完了,這是生氣了。
竟然一句話都沒問,顯然是氣的不輕。
兩人也沒做聲,快速清理好自己,互相幫忙清理了夠不到的傷,又換了乾淨衣服。
顧安勳還想把東西都收拾好的時候,沈易遙就像是掐著點兒似的,敲敲門,得了允許進來後,依舊一聲不吭著開始收拾。
顧安勳想攔,想說自己可以收拾,不用她這麼勞累。
可他的話出口,就像是對空氣說的,並沒有得到回應。
沈易遙默不作聲地把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就連晚飯都擺到了桌上。
郭家一家子過來的時候,這份飄蕩在空氣中的凝滯,才被打破。
郭嬸子瞪眼:“哎喲,你倆這是咋啦?跟誰打架啦?咋去一趟山裡還掛彩了捏?”
郭保全也是瞪了瞪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沒有多言,只是近前提著鼻子聞了聞,聞到熟悉的藥味兒,就悶不吭聲轉身坐到了桌邊,準備開飯。
全程沒有再開口的慾念。
郭茂比他媽還能咋呼,一見倆哥哥傷成這樣,當場就炸了!
他擼胳膊挽袖子,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