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勳按了按心臟,幾生幾死的雄鹿,猶不死心地再次撲騰了起來,一下一下撞擊著他的心房。
然而,正因為看得清丫頭的性子,這一份喜歡,他才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他能夠看得出,丫頭的規劃中,他只是她偶爾可以欣賞兩眼的絕色,卻並不會輕易就為他動心。
感情這方面,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沒開竅,還是特別剋制。
如果是後者,那大概是因為……沈叔兒意外離世後,她成了全村覬覦的大肥肉了原因吧?
尤其是李繼東和六丫鬧出來的么蛾子,讓單純善良的她傷的不輕。
不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應該都在那一石頭之後,又被丟進了他這麼個陌生人的被窩,重傷難遇。
這才多久?
這種創傷自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痊癒。
顧安勳理解,也看得出她對異性的防備和牴觸,也看得出她對自己的高看。
也許是他曾經對女同志都愛搭不理的名聲,讓她深信自己不會看上她?
所以,她才會跟自己提出那樣一個交易。
顧安勳看得明白,心裡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兒。
他一開始本著該負責的心思,同意了她的接近。
反正他對另一半也沒什麼奢望,人他摟了,同樣都是受害者,他對她多了一絲同情。
後來見她沒那個意思,他鬆了口氣,但還是覺得虧欠,換個法子護著她一些,等她安穩了,或是嫁人了,他功成身退也好。
可隨著越來越熟悉,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目光一直被她吸引。
在他心動了之後,她對自己露出了真容,給了他不小的驚喜。
也是在那之後,他時常生出危機感,總覺得自己得過且過的浪費光陰,根本配不上她。
他也想過要不要給舅舅寫信,答應舅舅,去軍中發展。
他深思熟慮過很久,也許他日後可以闖出一片天,可以壓的過大伯,可他不捨得離開,她也不會等自己。
他怕,怕自己離開後,功成名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嫁作他人婦。
為了事業丟了媳婦,本末倒置了。
也是丫頭斬釘截鐵的說,她要參加高考,高考沒幾年就會再開,他也心動了。
他想到了一條更好的路。
所以,他留了下來,每天守著她,欠著她,心裡想著欠的越多越好。
還不完,他就可以把自己押給她抵債了!
這不是剛剛好順了他的意嗎?
而且,近水樓臺先得月,日久生情,日久見人心等等道理,他老早就懂。
認定了是她,想要把人扒拉到自己的碗裡,他是決不允許自己失手的。
世上沒有萬全之計,唯心誠耐心不可成大事。
他願陪著她,日日夜夜。
他願護著她,深藏功與名。
他願同她一起等高考,考進同一所大學。
他願與她一起展望未來,實現夢想。
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相信總有一天,她的心裡也會有自己。
婚都結了,還想對他不負責嗎?
顧安勳看著那道忙碌的嬌俏身影,暗暗勾了勾唇角:“那怎麼可能?”
……
沈易遙自是不知道,一直被她誤會了的顧大哥,暗暗把她給惦記上了。
眼見著這幾天的雨勢始終不減,不做點兒什麼,說不定哪天一覺睡醒,很可能會睡在一片“橫河水”中。
沈易遙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裡水波盪漾,看著水裡浮浮沉沉地雜物,在對她唱著:“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裡舞蹈……”
她不想去龍宮一日遊,目光四處掃動間,定在了窗臺和門框上,來回看了看。
掃過一遍,再掃回來一遍。
沈易遙眼睛一亮。
有了!
她手裡沒有木料了,下雨天也不能上山,太危險了,沈易遙四下裡看了看,看到了小屋閒置地一塊老舊面板。
那個應該是沈父帶著原主住過來時,這家前身留下來的。
沈父覺得髒,就沒用。
那面板也不知道都用來幹嘛了,也可能是閒置太久了,上面黑乎乎的一層不說,邊角也有些破爛,像是被老鼠啃過幾口。
沈易遙把它搬了出來,在窗臺下比量了一下,又在門口比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