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遙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
忽然地,一股很輕很輕地拉力自她的手腕衣袖上傳來。
她一頓,轉頭對上了那雙委委屈屈的狗狗眼。
沈易遙:……
她本來是想要避開的,以免親眼見證顧大哥的黑歷史,等他清醒了,怕是會不好意思再見她了。
可……這人拉著她非要給她看她耍酒瘋,這可怎麼辦呢?
e……說是耍酒瘋也不準確。
顧大哥醉是醉了,但不得不說,醉酒後的顧大哥真的好乖。
沈易遙輕輕扯了扯袖子,想把自己的袖子從醉鬼的手裡解救出來。
可醉鬼卻因為這個動作更委屈了。
他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頭疼。”
僅僅兩個字,就不再看她,頭也低了下去,坐在那裡自顧自委屈著。
沈易遙眨眨眼,那股手癢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她看了看委屈巴巴坐在那裡皺眉的大型汪,又看了看他濃密黑亮的頭髮,抿抿唇,抿去了嘴角的笑意:“那你躺下,我給你按按頭?”
像是聽到了什麼,那霧濛濛的眼睛再次抬起,乖順地上了炕。
嗯,還知道脫鞋。
沈易遙稍稍放心,知道人沒斷片,還留著一分清醒在。
跟顧大哥相處的久了,她也對他有了不少了解,知道他不是真的難受到不行,不會主動開口。
就像是擔心會給別人惹麻煩,不想被討厭,被嫌棄。
那總是帶著小心翼翼地態度,讓沈易遙微微皺眉。
為什麼呢?
到底怎樣的原生家庭,才會讓他養成了如今的性格?
沈易遙忽然產生了好奇心,也在輕一下重一下按頭的過程中,看著那張完美無瑕,細膩到一個汗毛孔都找不到的俊臉出了神。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還是男娃,不是應該被一家子溺愛著,當成大寶貝寵著的嗎?
可他的一舉一動,卻完全不像那麼回事。
沈易遙眉頭一動,想著他是不是單親家庭?
單親家庭的孩子,才會如此的敏感脆弱,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己珍視的一切。
沈易遙越想越覺得像是這麼一回事。
尤其是她又想起來,廖叔叔他們那次來的時候,提到的只有顧大哥的大伯,並沒有提起他的父親。
平時隨意聊天的時候,顧大哥也不會提及家裡的情況,似乎更像那麼回事兒了。
沈易遙的眼裡流過了一絲憐憫,卻又轉瞬即逝。
她知道,顧大哥不需要,他不是什麼小可憐。
哪怕不依靠任何人,他的未來都是不可限量的。
這小小的大柳村困不住他,薄弱的連封家書都沒有的冷淡親情,更束縛不住他。
只要等到高考開了,就是他展翅騰雲的開端。
想到這,沈易遙的嘴角輕勾,指尖點點綠芒進入顧安勳的太陽穴,悄然緩解著他的不適。
光絲能量把解酒湯的功效發揮到最大,等天色矇矇亮的時候,顧安勳才迷茫著醒了過來。
他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裡,第一反應就是去摸身上的衣服。
發現新婚的衣褲都還穿在身上,動作一僵,緩緩轉頭,在微弱的晨光中打量著四周。
看清了自己在哪,也看清了屋裡只有自己,顧安勳才鬆了口氣,慢吞吞地起身。
轉身要下地的時候,他的動作又是一頓,看到了頭頂書桌上放著的一杯水。
他抿唇無聲地笑了,一切都表明,昨天他醉酒之後,照顧他的是丫頭。
他抬手,拿過了那杯水喝了一口,微微犯甜的味道劃過口腔進入喉頭,讓乾啞難耐的嗓子得了片刻的舒服。
一杯水見了底,顧安勳才起身洗漱,把自己收拾乾淨,換了一身平時跑步時穿的衣服,就拎著揹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在另一個屋子裡,剛剛躺下的沈易遙,長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卻並沒有睜開眼。
知道顧大哥出去了,她更加放心的抓起了光絲,這一夜的收穫還是挺讓她滿意的。
……
兩個多小時後,大門處的聲響將沈易遙吵醒。
她睜開眼,看了一眼座鐘上的時間。
“還不到七點?”沈易遙還挺意外的。
這麼說,顧大哥不到五點就出門了?
沈易遙眨眨眼,體內力量充盈,哪怕一宿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