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不用旁人說,沈易遙拆包裹的時候,也是信的。
如郭嬸子當初跟她說的,兩罐子麥乳精、兩個桃罐頭、一個月的口糧、紅糖二斤、大棗一小布袋、一隻五花大綁的老母雞、一籃子雞蛋、一塊紅底白花的小碎花花布,一塊墨藍色棉布……還有十五塊八毛錢。
前頭那些可能老柳家拿出來,都不如後面這十五塊八毛錢讓老柳家心疼的。
這十五塊八……怕是掏空了老柳家大兒子一個月的工資了。
柳家沒分家,這一份等於是三家湊吧湊吧一起掏的。
這些東西,算一算應該摺進去柳家倆月進項了,跟郭嬸子說的差不離。
柳家……肉疼哭了吧?
難怪都過了半個月,她明天都能上工了,柳家才磨磨蹭蹭著進了她家門。
沈易遙忍不住的笑,郭嬸子忍了半個月,這一指頭終於戳到了黑丫兒的額頭上:“你這沒心沒肺的傻丫頭,給你這點子東西,就值得你高興啦?”
沈易遙搖搖頭:“好歹也是得了個公平,還要多謝劉大隊長和王會計幫忙,叔兒嬸兒我就不謝了,幫我太多,謝不過來。趕明兒我請頓飯吧,嬸子幫我張羅張羅唄?”
這明顯跟郭家不外道的親暱,讓郭嬸子十分受用,她“哎喲”一聲笑開了,拍著這丫頭的背,最後沒忍住,來了句:“你這黑不溜秋的丫頭,咋就那麼招人稀罕捏?”
“哈哈哈……”眾人都被這句逗笑了。
劉大隊長本來留下來,是打算勸一勸小丫頭想開些,以及商量下明天分配給她啥任務比較合適。
黑丫兒的傷才好,得幹輕巧的活兒,還得滿足她那七工分不變,又得不能讓別人挑出理來,這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正好郭家兩口子都在,跟黑丫兒一個小孩巴子說這些,也未必能說的明白。
現在郭家幫襯著沈家,有幫忙當家的勢頭,等於多養一個閨女。
兩家中間搭著一條命的大恩呢。
郭家也是實惠人家,沒那些壞心眼子,劉大隊長覺得倒也沒啥。
現在親眼見識過兩家好的跟一家似的,他更是放心了。
不過,真到了要開口的時候,劉鄭毅一頓,想起自己的破嘴總得罪人,不會說話,於是轉頭捅咕捅咕王會計,意思是讓他開口。
王會計正跟著樂呵呢,冷不丁被捅咕一下,差點兒忍不住翻白眼,也就這種時候,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王會計一臉慈和,溫聲開口:“黑丫兒啊,明天你真要來上工啊?”
沈易遙點頭:“嗯,耽誤這麼長時間了,再不上工,地都要種完了。”
得,這個實誠,那就不用再拐彎抹角的了。
王會計這邊一開口,郭嬸子直接扒拉郭山幫忙收拾歸攏,她又扭身坐在炕沿邊開了腔:“黑丫兒才見起色,可禁不住太勞累了,大隊長、王會計啊,你倆看看……能不能給丫頭安排個輕省活計?”
沈易遙想著她的細糧,並不想去幹什麼餵豬之類遠離田地的活兒,一聽幾人商量著把她往那邊安排,她就有點兒急,插了句嘴:“嬸兒現在幹什麼活呢?我記得嬸兒也是七工分來著……”
郭嬸子一聽,有些恨鐵不成鋼,拍了沈易遙一把:“害!嬸子跟著種地呢唄,插秧,那活兒多累啊?你不行,再栽地裡頭,還不定是你插秧還是別人救你捏,可別添亂了。”
沈易遙眼睛一亮,但也被這話臊得臉頰發燙,她支支吾吾著:“插秧我幹不了,不是還有別的活兒嗎?我都在家躺了半個月了,也想活動活動,滿大地的跑跑,鬆散鬆散。”
她這麼一說,結果劉大隊長也實在,第二天她上工,領的活計還真就是滿大地撒歡兒跑的活兒——來回給人送種子遞肥料、送水、看東西、到了飯點兒還要幫忙敲鑼招呼大傢伙收工休息咯。
沈易遙:……
這一天跑下來,還真不比種地輕省多少。
要不是她存了一身的木系異能滋養著瘦巴巴的身體,這半個月吃得也不差……還真說不定跑個半天,她就能一頭栽地裡,給大柳村再添一把子熱鬧。
不過這跑腿的活兒也有個便利,她雖然沒有跟著去種地,也還是摸到了各種各樣的種子袋子。
家裡有種子的,她也沒興趣多瞧。
家裡沒有的,就比如她心心念唸的細糧,在摸到種子的時候,她就不動聲色的收了幾粒進空間,滿打滿算十粒都不到。別說是被發現了,就是有的袋子眼兒大了,或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