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晌午的時候,顧安勳看到黑丫頭沒回家,李繼東賊眉鼠眼的也奔著那邊走了。
他摸了摸胃,自從在黑丫頭家裡吃了兩頓好的,還都吃撐了,他再吃自己弄的飯,感覺就像是在吃豬食。
以前他還沒啥自覺,沒想到自己做飯的水平那麼差勁。
‘算了,少吃一頓就少吃一頓吧,反正也不好吃。’
顧安勳默默放下了手,不緊不慢地老遠墜在了李繼東身後,想看看他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沈易遙半途走到生產隊,就拐了進去,李繼東當即一頓,躲到了草垛子後往那邊看著,那樣子有些遲疑,但卻沒走。
沈易遙很快就從裡面出來了,手裡捧著一隻二大碗,轉頭又往家去了。
李繼東皺眉,他聞到酒味兒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眼裡賊光一閃,就又墜在了沈易遙身後。
沈易遙一路捧著一碗酒,酒香味引得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黑丫兒啊,你買酒幹啥呀?郭家三口還去你家吃咋地?”
“哎喲,黑丫兒啊?你這是跟郭家認乾親戚用的?咋還擺酒了?”
“黑丫兒啊?你買酒幹哈?六丫今兒放出來了你直道不?咋地你要學人家喝酒忘事兒啊?”
……
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
沈易遙只是靦腆著笑笑,認識的就叫個人,不認識的乾脆幾步走過去了就沒搭理。
等到了家,站在了大門口掏鑰匙的時候,郭山過來了,手裡也端著個碗,老遠兒呢就打招呼:“丫頭,正好,我媽給你添個菜,你拿進去吧。”
沈易遙開了大門,轉頭一笑,擺擺手:“山子哥,甭添了,我回家拿點東西,這就走了,晌午不吃啦~!”
郭山疑惑著,腿倒也長,說話功夫已經走到跟前了:“咋地?有啥事兒啊?有啥事兒你說,放著我來,你好好歇著,下午還上工呢!”
沈易遙一笑:“沒啥,我去趟水庫,看看有釣魚的沒?看熱鬧去。”
郭山沒被她這話糊弄住:“喲?打酒去了?這可不像是隻看熱鬧的樣兒啊?咋地?想吃魚了?哥給你釣去,你等著啊,我家去拿東西,那老遠,你自己去可不成。”
沈易遙沒轍,只好答應了。
等她這邊進了屋,想著郭山跟著一起去,她就不能偷摸在水庫吃飯了。
沈易遙只能把飯菜拿了出來,利落地幾口打掃了。郭嬸子給她蒸了碗雞蛋膏,她也都吃了。
等她準備好魚餌,拎著水筲帶著網兜出門時,郭山已經呼哧帶喘地跑了來,肩上扛著魚竿,手裡也拎了個水筲,水筲裡還有帶著土正扭動著的幾條蚯蚓,估計是從他家菜園子裡現挖出來的。
郭山一看丫頭連魚竿都沒拿,就忍不住直搖頭:“你這不拿魚竿怎麼釣魚?還擎等著魚往你網兜裡蹦啊?”
哪知,沈易遙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可不?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這後福呀,說不得就是大鯉魚躍龍門,直接往我懷裡蹦呢?”
“哈哈哈……”郭山挺無奈的,不過也笑話丫頭笑話得開心。
沈易遙鎖好了門,兩人一道出村去了。
拐角上後山的夾道里,李繼東陰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眼帶不甘地望著兩人的背影,衝著腳邊狠狠呸了一口:“呸!不要臉的醜東西,還以為多精明,原來是看上郭家那小子了!”
李繼東想了想,還是很不甘心地跟在了後面,今兒哪怕不能堵住人,能抓住倆人什麼把柄也算他沒白忙活。
李繼東走遠後,顧安勳才從另一邊去往後山的夾道中走出來,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李繼東“呸”那一口嘟囔的話,他聽得真切。
果然,上次黑丫頭被塞進他被窩,跟這貨脫不了干係!
六丫在怎麼能耐,也沒辦法把一個比她高,跟她體重差不離的人搬到知青點,還能不驚動他把人送到他炕上……但換成李繼東,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了。
或者……是六丫和李繼東一起搭把手,把人抬過來的倒也說不定。
那麼……這個主意是誰出的呢?
六丫要找也不可能找到他頭上,那丫頭可是也纏過他一陣子,現在看樣子跟李繼東搞一塊兒去了。
那天那句“東子哥”他可是聽清了的。
一想到李繼東很可能也抱過黑丫頭,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就有無名火竄起。
這兩人,他一個都沒打算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