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鬧騰的動靜不小,又是喊人又是著急忙慌腳步雜亂的。
如顧安勳所說,幾個女知青聽到了響動,就都爭先恐後著出來了。
她們總是整齊地三人站在一起,然後就是三板斧那一套,顧安勳已經看膩了,並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兒給這幾人搭臺子。
可黑丫頭還沒醒,他也不好去敲門……正想著,他屋子的門就開了。
顧安勳眼睛一亮,抱著鋪蓋就迎了上去。
沈易遙睜著惺忪地睡眼,看到顧安勳,當即笑出了一口小白牙:“顧大哥?這麼早啊?”
顧安勳點點頭:“嗯,醒了就乾脆起來了。”
沈易遙趕緊轉身去收拾自己的鋪蓋:“那顧大哥等等啊,我收拾一下。”
顧安勳“哎”了一聲,答應著,也跟著進去了。
門倒是沒關。
沈易遙收拾妥當她的鋪蓋,顧安勳就將自己的放了上去,順帶著手幫她拿了起來:“我來吧。”
沈易遙一頓,有些不好意思:“那回吧,早飯一起吃得了。”
顧安勳低低應了,心底說不出的欣喜。
這種偷偷喜歡的感覺,就像是在做一件壞事,不能被人發現,也不敢被人發現。
只是屬於他自己的,隱秘的愉悅感。
顧安勳抱著自己的鋪蓋回來,轉頭又抱著沈易遙的鋪蓋隨著她一同離去。
周遭的眼神,他一概視而不見,反而放慢了腳步,照顧著沈易遙的步伐,與她並行,偷窺著她一個接著一個偷偷地打著小哈欠。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忽略了她臉上的那層偽裝,對那一層黑油視而不見,反倒從那張小黑臉蛋上看出了幾分迷糊的可愛來。
兩人過河回到沈家,沈易遙這才開始洗漱。
她這邊剛洗乾淨臉,轉頭拿毛巾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顧安勳黑幽幽的眼,她靦腆地笑了笑:“在你那不太方便,只能回來洗了。”
顧安勳依舊沒用她過多解釋,在她望過來的時候他就禮貌的收回了視線,卻是心臟砰砰跳得很快。
想象總歸是想象,跟真正看到她的模樣,差距還是很大的。
她……竟然長得那麼好看,真難為她要費心把那樣一張臉遮起來了。
不過他也真的理解她為什麼要遮住臉了。
顧安勳轉過身,怔怔發呆看了院子良久,才重新轉頭,那張白臉蛋兒已經再次塗黑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塗黑了臉,他忽然生出了慶幸和喜意來。
她只露出了那張臉給他看……這是對他的絕對信任吧?
顧安勳快速地扭回頭,感覺臉有些熱,他乾脆跑到了井邊,打了冷水又洗了一把臉。
顧安勳出門的時候,小王就醒了。
他悄悄地起了身,卻沒驚動還在安睡的首長和營長。
還真別說,那一碗麥乳精的效果挺好的。
他都睡得很香很熟呢。
小王一直站在窗邊,直到廖營長和老首長起了身,才開門出了屋子洗漱,再打水給老首長。
廖旺軍沒用小王照顧,自己遛躂到院子裡,站井邊就自顧自洗上了。
他洗漱地動靜可不比顧安勳和小王那麼悄無聲息,那呼嚕呼嚕的聲兒,把睡得正香的張禹棠都給鬧騰了起來。
小胖紙還沒睡醒,揉著眼睛不滿地嚷嚷:“哎,廖叔兒你就不能照顧照顧小孩子的革命的本錢,讓我多睡會兒?”
廖旺軍“嘿”了一聲,上下打量著快跟他一邊高的小胖紙:“就你?還孩子?斷奶沒?沒斷奶就回去接著睡。”
再次被問到了斷奶沒斷奶的問題……饒是張禹棠臉皮再厚,這兒可還有個顧安勳在呢。
昨兒他就一直裝作沒看到這個人,不搭理他。
哪怕後來睡一個屋了,他也當他是空氣。
不是他反感討厭顧安勳,而是因為顧安勳長得太好,他爺爺還認識人家大伯,那不就是一個大院的了嗎?
他感覺自己被人比下去了,所以特別的不爽。
現在當著顧安勳的面……第二次被問斷奶沒斷奶的問題,就讓他很在意,人一下子就炸了。
沈易遙做好早飯出來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裡說起了“相聲”?
她忍不住挑了挑眉頭,懶散似貓兒地走了出來,靠在了門框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廖叔叔和糖丸子你來我往著。你懟我一句,我回你一嘴,好不熱鬧。
這一大清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