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收拾乾淨孫寶根這一身的血,劉村長一邊收拾,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著入殮的詞。
把人清理乾淨了,劉村長轉頭招呼著:“鄭毅啊,去翻翻孫寶根有沒有新衣裳,把口子都剪了,衣兜都豁開拿過來。”
劉鄭毅對他爸的話那是言聽計從,聞言“哎”的應了一聲,轉頭就進屋去翻了。
王會計跟在後面,幫著他照亮,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地小聲開了口:“你可真虎啊,剛才那情況你也敢上前?”
劉鄭毅繃著的臉這會兒已經放鬆了下來,他手裡翻著孫家的衣櫃,也沒耽誤他嘴上的輸出:“能咋?他活著,得聽我的,現在被他大兒砍死,還有臉跟我鬧?腦瓜子給他削放屁嘍!瞅你那小膽兒,切!”
王會計:……
好吧,這才是他認識的劉大隊長,葷素不忌,連橫死的人都不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夥計這麼剛的話起了作用,王會計的臉色好轉了許多,軟麵條一樣的兩條腿也硬實了不老少。
劉鄭毅翻了老半天,還真就翻出來一套新衣服來,看著那套衣服,他眼底忽然出現一抹嘲諷。
這是準備擺席穿的啊?
原本可能是準備訛上了沈家穿的,眼下可好,衣服沒浪費。
吃席也倒是要請全村兒吃席了……只是這強扭的紅事便白事,喜事變喪事了而已。
劉鄭毅這話也就在心裡想想,沒說出來。
他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出來了,備不住真能把孫寶根再氣活過來。
衣服照著吩咐,剪了釦子和衣兜,送到了劉村長手裡。
劉村長正好一桶井水把地上的血跡都給衝了個乾淨,又把孫寶根身上的血跡再擦了一遍。
在大柳村,橫死的人是不能穿壽衣入土為安的。
等事情完了,這人還得火葬。
生前,孫寶根已經被趕出了村子,所以他死後的骨灰也不能留在大柳村。沒親戚認領走,這骨灰到時候就得留在火葬場。
劉村長給孫寶根穿衣服的時候,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忽然轉頭看向了沈家牆頭兒,眼神變得複雜而又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