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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下,然後問我:“什麼病?”

我想我若是知道什麼病就是你的同事了,我說:“我頭痛,不知道屬不屬於內科。”

“頭痛,當然是內科了,你算是來對了。”她笑著說。

我解釋道:“開始檢查是鼻炎,現在鼻炎好了,還是頭痛。”

“那就是內科的病,”她說,“多長時間了?”

“有好長時間了,大概半月多了,就這幾天比較嚴重,我在城裡許多家診所看過都不見效,所以才來這兒檢查檢查。”我說。

“你別到小醫院去看,”她勸我道,“那裡的藥不正規,吃了不見效。”

接著她給我把脈,又給我測血壓,然後給我開個單讓我去驗血。我們到下面交驗血費十四元,交錢時排了很大的隊,我排隊時少康去看醫院座標圖找驗血的地方。

採過血之後,讓我們到後窗戶等結果,說好是第三個窗戶,醫院的後面是個後花園,裡面啥垃圾都有。我們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內我給少康講了三個笑話,我趴在窗戶上詢問三次,少康去詢問兩次。驗血單上寫的一切正常,沒有病,至少在血液上沒有病,我們又回去找那個醫生,屋裡多了一個病人,又多了一位同事,我們先坐到一邊等著,等那位病人走後,我上去說:“驗過了,沒事。”

她拿過單子看了又看,她的同事也瞅了一遍,她說:“沒啥病的,小孩能得啥病呀。”

她的同事又問我些其它的話,便談到了高考和學習,這下醫生彷彿抓住了要害,便說:“這是壓力過大,學習學的。”

少康說:“也可能是相思病。”

醫生淡淡一笑,接著說:“高考之前許多人都會得這種病,特別是成了心理素質差的職業病,我給你開點藥,吃了就好。”

這完全是查不出來病後的故意搪塞,你咋知道我學習用功呀?從上學到現在,我從來不曾一節課完完整整用功45分鐘過,包括我學習成績最好的時候。以前我就沒有好好學習過,就是我發誓要好好學習的時候,要去創造奇蹟的時候病就來了。談到壓力,我有時自信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我熱愛自由,常感到自己臉皮厚,實際上是心理素質好,這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的事實,何來壓力之說?不過如果我是一個醫生,遇見一個高三的學生,在檢查不出病的情況下,我也會這樣說的,也只有這樣才合情合理。

她給我開了一大堆補品,健腦藥,我沒有這麼多錢,只買了一小部分。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我伴隨著補品度過,我的心理素質受到了嚴重的摧殘,我時刻知道自己身上有病,只是我不能知道是什麼病,或許我本來就沒有什麼病,只是思想上的病,而一旦某個人真的懷疑自己思想上有病,那他一定是心理疾病患者了,我不敢再想下去。真的是相思病嗎?這個問題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我相思過誰嗎?就幾個微笑又能證明什麼?我不是還莫大地滿足嗎?況且這病在微笑之前已經釀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非半月之寒,就是那次我在班會上瀟瀟灑灑地說了我的人生理想之時,我體內已經含了這場疾病的因子。我說我根本就蔑視本科,上不上無所謂,但我一定要做到它,就是因為它現在幾乎變態地成為劃分人的標準,我原本也是這樣地矛盾嗎?是否我真的壓力太大所致?是否我的內心中存在著病態的基因?個人感情一定與大學自願對立?大學志願一定是我的人生理想?是否命運在考驗我,給了我一個莫須有的病狀?

又過了十來天,我懷著難以忍受的頭痛欲裂在校園裡默默走著,這是一種無以言說的痛苦,白天我趴在桌子上,或者應付著微笑與高考。晚上有一次少康來找我說現在無法回校,要在我這兒住一宿,我沒有攆走他,拉滅燈,我抱著他哭起來。

我又開始了不停地看病拿藥,夜以繼日的煎熬讓我對醫術產生了懷疑對科學產生了懷疑對友情產生了懷疑對自身質量產生了懷疑,慢慢地我學會了傾訴,對我的好友傾訴對點頭之交的朋友傾訴對素不相識的人兩句話之後就開始傾訴。別人的目光由同情變得憐憫變得平淡變得尷尬,甚至有的變成了不屑與厭煩,我對自己產生了懊惱,我不敢再看蒙,我怕她知道我擁有可憐的目光。

口中的淡而無味對映出生活原本就是一個單調而累贅的機制,抑或九天之外有一個萬能的造物者在調配著一切,在讓我故意品嚐一枚苦難的果子,我不斷地遺忘著自己,新的痛感讓我必須時時產生新的遺忘,為什麼當想要爭取一切時會有這樣的事降臨,為什麼當我擁有志在必得的勇氣之後就開始不斷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