鎦氐募子愕納�て詿�2年縮短2、3個月。而至於在廁所旁製作出的哈根達斯冰激凌,用黴變豆粉和水分超標大豆生產的維他奶的新聞,也同樣不時傳出……
尚待成熟的國家(2)
“紙箱包子”為這一連串事件增添了新的內容。它引發了更強烈的關注,因為它發生在2007年的北京——它與1年後北京試圖給世界呈現的形象如此格格不入,而且它是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景象……它也裹攜在一個令人越來越不安的趨勢中,從牙膏、玩具、輪胎及海鮮食品,美國、歐洲、日本、加拿達這些進口國發現,中國製造不僅是廉價,而且可能是有害的……
我是個遲鈍的資訊接納者,當我得知這則新聞時,它的形式已經急轉直下。它被宣佈是造假的新聞,那位記者為了留給觀眾更深刻的印象,而授意小販創造了這個景象。它還引發了北京電視臺的一場人事振盪,對於新聞業的職業操守的命題再次被不斷討論——這是個多麼滑稽的命題,當我們的新聞業從屬於宣傳領域時,你怎麼指望它具有獨立的品格。
這位叫訾北佳的記者,隨即就像被處決的藥監局原局長鄭筱萸一樣,成為中國日益令人擔憂的食品問題的象徵——危機從邊緣向中心城市蔓延,從中國向世界蔓延……
而在他們的背後,則是社會信任網路的坍塌。政府的政策不值得信任,媒體的聲音不值得信任,大學教授不值得信任,門口菜市場的活雞也不值得信任了……
但是,人們似乎仍在其中生機勃勃的活著。傍晚穿過西直門北面那個路口時,高架橋下的那片空地上總是擠滿了跳舞的人群,一個四喇叭的播錄機打破了頭頂上的車流的噪音,人們跳起舞來;深夜經過白頤路的建築工地兩旁時,我看到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大排檔,人們坐在凳子上、蹲在馬路邊喝酒、咀嚼、聊天,低矮的桌子與旁邊尚未竣工的水泥大樓,鐵鍋裡熱氣騰騰的蒸汽和被挖開的路面所飄出的塵土,還有水泥路面上的青菜葉子、啤酒瓶子,都散發出讓人心醉的氣息,夏夜的北京,它甜蜜且溫暖,粉塵與喧鬧都暫時遮蔽在夜色裡了,人們可以在一片醜陋與髒亂之上,依舊享受生活,哪怕僅僅是一個夜晚也好。
我對這些景象的感觸矛盾重重。不知是日漸蒼老,還是日益成熟,我對於事情的判斷越來越猶疑,而不是堅定。如果兩年前聽說到假包子的事件,我會斬釘截鐵的分析其背後的意義——政府的失效、媒體的失效、國家電視臺的執行機制、公眾對流言的輕信、社會資本的衰竭……
但現在,我越來越不願意加入這樣的討論。我找不到一個清晰的結論、可頂替所有責任的批評物件,或許也因為內心深處越來越強烈的矛盾感。我相信,如果和訾北佳、鄭筱萸深入談一次話,你對他們的行為的理解也會和之前大不一樣。
知識分子喜歡使用很多名詞,“後共產主義”、“道德崩潰”、“社會資本”,我們經常將複雜問題一股腦的塞進一個概念中,然後心滿意足的認定自己找到解決方案。但事實上,什麼也沒發生。
個人的行為總是與宏觀的政治、經濟、社會心理糾纏在一起,以至於你分不清是誰改變了誰。我從前經常將問題歸咎於體制,那些制度毀壞了個人品質。但是,誰又不是這些制度的一部分,當你既然心安理得生活在制度中,又像旁觀者一樣進行不留情面的批評時,你的批評顯得不無虛偽;況且,那些被你同情、被體制所傷害的個人,他們就真的那麼無辜嗎,當他們獲取對應的權力時,會有更好的表現嗎?或者是,當你一心想為他們的生活狀態感到同情時,他們其實在其中自得其樂,他們似乎總能尋找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今天的中國人的確被捲入了一場冒險的生活,它的刺激程度,與對應的不安全感同樣顯著。歐洲與美國的社會學家會擁有“風險社會”、“後現代社會”的理論,無處不在、日益加速的技術進步、市場力量,摧毀了那些昔日將人們聯結在一起的東西——宗教、社團、家庭、古老的習俗,新事物的超越了理解範疇,變化的速度太快了,轉基因食品昨天還是好東西,今天就成了有害物。
但在中國,這場冒險或許更為驚奇。三十年前生活在濃郁的集體主義氣氛中的中國人,突然間被拋入一個“人人自保”的時代。之前,人們用集體、黨組織,取代了家庭、宗族提供的安全紐帶,而現在金錢似乎變成了最後的安全稻草。我們似乎生活在這樣的尷尬的地帶——政府不再提供昔日的保護,卻仍舊保持干涉你的生活的權力;而個人雖然獲取了部分自由,但這自由的代價卻過分顯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