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玳,就脫不開身了。
索性開了懷,捧著一罈酒開始逆襲。一眾人拿著大碗喝酒,喝的痛快淋漓,待到原玳將那些人灌得四仰八叉再無反手之力時,夜色早就深深。
大紅的喜袍沾滿了酒水,喝的頭重腳輕的新郎官晃悠著腳步,撐著額頭,一路摸著迴廊牆壁,踉蹌的推開了新房的大門。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擺在桌面上的吃食,下意識的繞過屏風,看到那個端坐在床上的人兒瞬間亮了雙眼。
急匆匆的跑了過去,一個踉蹌跌在了床邊。碰的一聲引來昏昏欲睡的喜娘的注意,見年輕的新郎官扶正了自己的身子,伸手,就要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全身打了一個激靈,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趕忙拿了手上的稱杆,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阻止到,“哎呦,先生,彆著急,金稱子,金稱子。”
喝的半醉的人尚有意識,放在蓋頭上的手就是一頓,幡然醒悟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口中念念叨叨道,“稱心如意稱心如意……”說著,接過喜娘手中的稱子,挑開了那方紅蓋頭。
紅色的蓋頭落下,如玉的容顏便顯露出來。如墨的長髮盤起,往下,纖長的睫毛撲朔,宛若靈巧的蝶翼。燈下的紅顏像是沾了酒一般,令人如痴如醉。拿著金稱子的新郎官只看了一眼,便愣了。
“真好看……”她迷離了一雙眼,歪著腦袋打量著床上的女人,吃吃的笑了一聲。
侷促不安的女人聽了這句話,一雙晶瑩的耳垂染上了驚人的緋色。
饒是做了那麼多年的喜娘,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新娘子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一位,也難怪新郎官會楞成這個樣子。念著*一刻值千金,也不好過多打擾別人的喜娘,很有眼色的咳嗽了一聲,便念著吃生餃,喝交杯酒了。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之後,識趣的喜娘轉身,退出了房門,屋裡,便只剩下醉的暈乎乎的新郎官,還有帶著微微羞怯的新娘子。
也不曉得是喝的太多,還是累了,喝完交杯酒之後,原玳累得向後仰,整個人呈大字一般躺在了床上。
甚是疲乏的華初搖搖頭,轉身出了門口,將房門鎖上,這才回了房間安心的脫下喜服。
銅鏡下,華初穿著雪白的中衣,端詳著那張卸下了粉脂容顏。紅顏如玉,可仔細的一看,卻能在眼角處看到細密的皺紋。失神的一般,纖長的食指拂過面頰,輕輕爬上了眼角,拂過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鏡中散著發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個笑容。
大紅的身影出現在銅鏡裡,身後的人帶著火一樣的顏色還有濃烈的酒氣擁住了她。喝的迷濛的原玳,緊緊的抱住了懷裡纖細的女人,將臉緊緊的貼著她的臉,耳鬢廝磨。
銅鏡裡,朦朧的浮現出兩張臉。察覺到身後人傳來的溫度,華初看著銅鏡裡映出來的容顏,恍恍惚惚中,仿若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夜。稚嫩的年少和時隔多年的如今交纏,恍若初次相逢,醒了一場十年大夢。
鬢角沾了晶瑩的淚珠,原玳低頭,看著穿著中衣的柔弱女人,低頭,輕輕吻掉了她眼角的淚,沉沉的喚道,“華初……”
她的吻,從眼角吻到面頰,一寸一寸,終於滑倒了粉色的唇瓣,唇齒交纏,不離不棄一如當年。眼角沁著的淚滑下,華初承著她的吻,低低的喚了一聲,“阿玳……”
帶著嘆息的沉醉,她伸手,摸到了對方的髮帶,靈巧的手指一點,髮帶抽離,對方的三千青絲滑落肩頭,垂在她的臉上。她的青絲,她的黑髮,彼此勾纏,在越來越深的吻裡,交纏得越來越深,再也分不開。
兜兜轉轉那麼多年,她們終究還是在了一起。
圓盤似的月光爬在半空,將這片清幽的天地照亮。紅鸞帳暖,一室春光。
雲開的書信是在二月初五的時候來的。送信的是一隻瞬息千里的青隼,被白蠟包裹著的信紙上只寫了短短的幾句話:
七月初七,宜嫁娶,友來否?
沒有多想,原玳揮筆,只回了一個字:
來。
青隼震翅,將原玳的回信帶給了遠隔萬里的雲州好友。凝眸,望著那道清影,站在廊簷下的原玳也暗自下了決心。
二月初九,晴,原玳看了黃曆,說是宜遠行。這天一大早,將藥鋪子的後續事務交給人打理的華初,握著鑰匙,站在門口鎖門,那模樣,頗有些猶豫不決。
原玳牽著馬車,站在巷子裡,看著她這幅踟躕的模樣,只溫和的說道,“又不是不回來了,作甚如此捨不得。”華初聞言扭頭,撇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把門關上。將所有的行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