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娃小聲說:
“奎勇哥……”
李奎勇把他拉過來,笑罵道:
“憨娃,你個小兔崽子,咋把輩份都搞亂啦,叫叔兒,聽見沒有?”
憨娃說:
“我爺爺說咱倆是平輩兒,要不你為啥也叫他爺爺?”
李奎勇笑了,這娃哪裡憨了?
“憨娃,你有事?”
憨娃點點頭,神秘兮兮拉著李奎勇出了院子,來到一個僻靜處,才壓低嗓子說:
“奎勇哥,我給你送吃的來啦!”
他從懷裡掏出個黑糊糊的東西遞過來,李奎勇仔細一看,險些吐了出來,原來是一隻燒熟了的老鼠!
憨娃興高彩烈地說:
“我挖了一個田鼠洞,逮住兩隻田鼠,我把它燒熟了,可好吃了,這只是給你留的。”
李奎勇在一瞬間彷彿被雷電所擊中,他僵在那裡,眼圈兒也紅了,他心中湧出一股難言的酸楚。
這沒爹沒孃的孩子心太重了,他牢記著自己吃過李奎勇的窩頭,竟用這種方法來報答他!
李奎勇不願傷害這孩子,他強忍著噁心吃了一口老鼠肉,拍拍憨娃的腦袋說:
“好兄弟,有啥好事都想著哥,這肉真香……”
憨娃興高采烈的跑了。
李奎勇叫住他,忍著心酸,誠懇的說:
“憨娃,哥一定帶你吃上飽飯!”
憨娃遠遠地應道:
“奎勇哥,我信你!”
李奎勇心裡堵得慌,剩下的老鼠肉說什麼都吃不下去了,他拿出手帕,仔仔細細的包了起來,掛著窗臺上。
恰好蔣碧雲路過,疑惑的問:
“奎勇,那是什麼?”
李奎勇道:
“烤熟的老鼠肉。”
蔣碧雲頓時一陣噁心,強忍著問道:
“你把這東西放在窗臺上幹什麼,惡不噁心?”
李奎勇嘆了口氣:
“碧雲,這是憨娃烤的,他一共烤了兩隻,一隻自己吃了,另一隻獻寶似的拿來給我,你說說,我能覺得噁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