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沒等到李奎勇,袁軍和鄭桐就急慌慌的進了委託行,那個負責收購的老頭戴上老花鏡看了半天,又找出個放大鏡來,仔細研究瓷瓶上的花紋。
袁軍和鄭桐心中一陣狂喜,瞧這老頭子的模樣,這瓶子算是順對了,肯定值錢。
結果老頭長嘆一聲,說:
“東西還不錯,可明朝的瓷器存世的太多,不太值錢,這樣吧,願意賣的話五十塊錢咱們可以成交。”
袁軍大喜,他認為五十塊已經是鉅款了,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戶口本準備成交。而鄭桐卻大怒,他認為這老傢伙在裝孫子,明代官窯的瓷器至少也得給個一兩百塊,五十塊錢簡直是打發要飯的。
鄭桐冷笑一聲:
“老頭兒,您這打鼓兒的行當是祖傳的吧?”
老頭兒驚奇地問:
“年輕人,你不簡單呀,還懂得打鼓兒這稱乎?”
鄭桐調侃道:
“我家祖祖輩輩都是開當鋪的,要不怎麼一見您就覺著親呢,我爺爺當年說夢話都是這個,破皮襖一件,光板無毛。您還別說,我爺爺就這毛病,他眼裡沒啥好東西,您就是把皇上的金夜壺拎來,他也這麼喊,破夜壺一個,有孔無嘴兒……”
老頭兒是個好脾氣,樂呵呵的說:
“年輕人,你可真是張好嘴,可惜現在沒打鼓兒這行了,不然我非收你做徒弟不行,我問你,你知道崇禎五年是公元多少年嗎?到今年是多少年?你要是答對了,這瓷瓶我個人二百塊錢買你的。”
鄭桐哪兒知道這個,他不想和老頭兒廢話,氣呼呼的收起瓷瓶,後腦勺衝著他說了句:
“那五十塊錢您還是留著養老吧,這瓷瓶我不賣了,留著回家當夜壺用啦……”
門外忽然傳來李奎勇的聲音:
“崇禎五年是公元1632年,距今年是336年。老爺子,這瓶子我們不賣了,您是懂行的,欺負小輩也不覺得寒顫?”
進門一手一個,拉著倆人就走。
老頭愣了一下,趕忙追出門來出來,可他們已經走遠了,看了好久,才搖著頭回去了。
出了委託行的門,袁軍便大發牢騷:
“五十塊錢就不少了,奎勇還抬到兩百了,你們還貪心不足,這下好了吧,連五十也沒有了!”
鄭桐不耐煩了:
“你丫再嘮叨我就把這瓶子砸了。”
袁軍說:
“你不砸你是孫子!”
鄭桐舉起瓷瓶做威脅狀,袁軍卻不為所動,李奎勇笑眯眯的在一旁看戲,鄭桐正不知如何收場,這時有個老人拍拍他的肩膀:
“小夥子,我剛才都看見了,這個瓷瓶我想要,你開價吧。”
老人穿著一身淺灰色毛派力斯中山裝,面色紅潤,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
鄭桐正要說話呢,李奎勇卻搶先道:
“大爺,我們這還有好些個瓷器呢,您先開個價,公道的話咱們就都給您了,這年月懂行的越來越少,東西不好出手了。”
老人點點頭,笑道:
“小夥子,你倒是有些臟腑,一千塊怎麼樣?”
鄭桐和袁軍都懵了,張著嘴,瞪著眼,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李奎勇卻搖搖頭:
“您這是欺負人了,既然沒這誠意,咱們也不談以後的事兒了,哥幾個歲數小了點兒,可不能讓人誆了!”
開什麼玩笑,崇禎五年的筆筒兩千年都能拍兩百多萬,更何況這是一對花瓶,就算上50倍的通貨膨脹,現在也有至少四萬的價值,一千塊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說罷,拉著倆人就走。
老人又跟上來,低聲道:
“最多三千塊,就這還是看在你們還有東西的份兒上,再說我也沒多帶錢,再高了,就算是我沒這緣分……”
鄭桐和袁軍的下巴都快掉腳面上了,李奎勇卻面不改色,轉過身笑嘻嘻的看著老人,卻沒答應,先問道:
“以後怎麼找您呢,要是您一口吃不下,這價格我也答應不了,就讓那些個瓶子繼續睡在地窖裡吧!”
老人搖搖頭,輕笑一聲:
“這你不用擔心,我常來這委託行轉悠,你們拿著瓶子過來,我自然看得到,會出來找你們的。”
說著,從皮包裡掏出三疊鈔票遞過來:
“小夥子,你清點一下。”
李奎勇拿過來數了數,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樣,從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