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政委盯著李奎勇,神色複雜。
半晌,才嘆息道:
“四年不見,都是營級軍官了,這官升的簡直跟坐火箭似的,不愧是你李奎勇啊……”
李奎勇笑了笑,遞過去一支香菸:
“運氣好,運氣好……”
這算啥,這年月當官,哪有個準兒?
就說姓王的那小子,都踏馬快頂天了,誰的火箭能趕上他?
見老頭接了煙,又趕緊擦燃火柴給他點上。
寧政委吸了口煙,搖著頭說:
“胡說八道,什麼運氣好?我看了你的履歷,這四年又是偵察兵,又是飛行員……三個一等功,四個二等功,這背後有多艱難,我你可瞞不了我……你才二十出頭啊,這麼拼命幹什麼?”
李奎勇道:
“其實也不是很拼,主要我不能丟咱們文工團的臉不是?”
寧政委被他逗樂了:
“油嘴滑舌,文工團還需要你小子掙臉面?咱們有秦嶺就夠啦,你小子安心養傷就是,別的不用……”
一聽“養傷”二字,一旁笑吟吟的秦嶺頓時就急了,一把捉住李奎勇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奎勇,你受傷了?傷哪兒了?”
李奎勇笑道:
“沒有的事兒,我挺好的。就是這次立的功有點兒大,軍區給連升了三級,不知道該往哪兒安排了,就讓我回來了……”
秦嶺不信,正要追問呢,寧政委無奈的說:
“秦嶺,別問了。這小子渾身都是機密,出任務是機密,晉升原因也是機密,連受了個傷,都是機密……他不會說的!”
秦嶺撇了撇紅唇,不滿的看著李奎勇。
寧政委笑道:
“奎勇,你可是不知道。剛才秦嶺進來的時候,我差一點兒就不敢認了,她居然是笑著走進來的!”
李奎勇疑惑的看了秦嶺一眼:
“咋了,她不能笑?”
寧政委曖昧的看著兩個人,意味深長的說:
“這丫頭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自從兩年前去了趟北京,回來以後就跟冰封了似的,一天天板著個臉,拒人於千里之外,既不說話,也不會笑了,就是悶頭訓練……今天你來了,她居然一直在笑!”
李奎勇故作不知,壞笑著說:
“怪不得那些小傢伙見了你就跟鵪鶉似的,怎麼著,提了幹就把架子端起來了,秦大美人?”
秦嶺瞪了他一眼:
“明知故問!”
覺得不解氣,又順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李奎勇卻一絲反應都沒有,好像她掐的是寧政委的胳膊。
老頭兒又樂呵起來:
“秦嶺是有天賦的,這麼一練,那真是歌舞雙絕,就成了咱們文工團的臺柱子啦……這些咱們以後再說,你小子現在能喝酒不能,新來了作訓科長,怎麼也得張羅一場接風宴不是?”
李奎勇道:
“當然能喝,您可得多喊幾個人……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兒……作訓科長是不是要分配房子啊,我想多要一間,讓我妹妹何小嫚住到隔壁去,這妮子有點兒自閉……”
寧政委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何小嫚啥時候成你妹妹了?”
秦嶺嘟囔了一句:
“就剛認的!”
寧政委眉頭皺了起來,這小子一來就不幹好事,這妹妹是隨便認的麼,還想走後門搞特殊?
李奎勇忙解釋道:
“寧政委,您甭聽秦嶺這妮子瞎說……何小嫚四歲的時候,就是我妹妹了,他爹臨死前託付我的……”
寧政委彈了下菸灰,不客氣的打斷他:
“打住,打住……你這謊編的也太離譜了吧,何小嫚他爹活的好好的,不是何廳長嗎?”
李奎勇笑道:
“您這才是訊息不靈通,何廳長是她的繼父,何小嫚四歲那年,她親爹就死了,是個文人,做過畫報社編輯,寫點兒散文編點兒劇本,沒怎麼大成名。後來嘛……就被抓了小辮兒,自殺了……”
寧政委愣了一下,不滿的說:
“這政審工作也太馬虎了,還有這種事兒?”
李奎勇繼續道:
“她的母親呢,在劇團裡打揚琴彈古箏,年輕又漂亮,所以在何小嫚六歲那年,就嫁給了何廳長。又給他生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從那以後,這丫頭就沒受人待見過,所以性格上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