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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裡還有人,忙道:“真對不起,為了咱們,竟害這位小兄弟無處睡。”

老頭道:“沒關係,他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也該起來了。”

那男孩揉著眼睛道:“誰說睡了整整一天?人家晌午才睡的,頂多只睡了七八個時辰。

老頭道:“那還不夠嗎?別嘀咕,快幫忙接病人上船來。”

郭長風道:“不用了,我自己揹著上來吧……”

話設說完,那男孩已經“撲通”一聲跳下船來,濺了郭長風滿臉泥漿。

敢情船邊蘆葦塘中,全是鬆軟的爛泥汙水,郭長風卻未留意到。

那男孩站在齊腰泥水中,伸出雙手道:“來!把人遞給我!”

郭長風本可一躍而上,為了不願顯露武功,只得解下小強,用床單裹住,輕輕遞了過去。

不料那男孩竟像搬麵粉袋似的,順手接過,就“砰”的一聲摔在船板上。

這一下摔得不輕,直把小強摔得齜牙裂嘴,痛哼出聲……

老頭喝道:“石娃子!手腳放輕點,有病的人怎經得起這樣折騰!”

男孩卻怔愣地道:“有病?有什麼病?我怎麼從來沒生過病?”

郭長風心知他是個愣人,怨也無用,連忙涉水登船,急急將小強抱進艙裡。船艙實在小得可憐,所謂“床鋪”,只不過一張篾席而已,兩人並肩躺下,連翻身都困難。

郭長風安頓好小強,自己只得退出艙外,盤膝而坐。

老頭道:“船上太狹窄了,二位只好委屈些。”

郭長風笑道:“老人家別客氣,這時候,能得一席之地,已經感激不盡了。”

接著,又問道:“老人家貴姓?這位小兄弟想必是令孫吧?”

老頭道:“我姓田,這孩子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從小由我扶養長大,所以也跟著我姓田,小名叫做‘石頭’。”

郭長風道:“小兄弟好結實!今年有十六歲了麼?”

田老爹道:“虛歲才十四,空長了個大個子,只是有些憨,剛才沒有傷著令友吧?”

郭長風忙道:“不要緊,小孩子嘛,這哪能怪他。”

那名叫“石頭”的男孩正在船邊洗腳,聽了這話,突然介面道:“憑什麼要怪?又不是我害他生病的!”

田老爹叱道:“大人說話,你小孩子少岔嘴!”

石頭撇撇嘴,低聲道:“不岔嘴就不岔嘴嘛,反正你們大人都是對的,說來說去,總是小孩子倒黴!”

郭長風見他傻兮兮地,倒挺喜歡,笑道:“小兄弟這副體格,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石頭一聽這話,立刻從舷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郭長風的衣袖,大聲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郭長風道:“當然是真話。”

石頭放了郭長風,又去拉住田老爹,道:“爺爺,你聽見嗎?連他都這麼說,可見柳大叔沒有騙咱們,我明天就去拜師練武,你說好不好?”

田老爹搖頭道:“不行!”

石頭嘟著嘴道:“爺爺,為什麼不行?人人都說我應該練武,只有你老人家說不行?”

田老爹沉聲喝道:“我是你爺爺,我說不行就不行,難道你連爺爺的話都不聽了?”

石頭捱了一頓罵,好像洩氣的皮球,快快放手,低頭無語。

郭長風詫道:“這孩子天性淳厚,體格雄健,正是練武的資質,老爹為什麼要堅決反對呢?”

田老爹淡淡一笑,道:“我何嘗不知道這些,正因這孩子天性太過淳厚,我才不肯讓他去練武。”

郭長風道:“老爹這麼說,想必另有理由?”

田老爹道:“理由很簡單,一個人要練武並不難,難在練了一身武功之後,不仗以為惡,加害無辜,天下武功高強之輩,多如恆河抄數,能夠憑武功行道扛湖,鋤奸衛國的,都找不出幾人來,這是什麼緣故?只因芸芸眾生,爭強好勝者多,守正不阿者少,若練武是為了恃勢凌人,為非作歹,倒不如庸庸一生,休沾惹血腥是非的好。”

這番話,非僅立論精微,而且寓意深長,簡直不像出自一名漁夫之口。

郭長風不覺聳然動容,道:“老爹對子武林人物的習性,似乎有很深的體驗,莫非當年也曾涉足過扛湖?”

田老爹搖頭道:“我雖未親身涉足江湖,但活了這把年紀,聽也聽得夠多了,試問古今英雄豪挾,幾人能獲善終?反不如一葉扁舟,隨波逐流,結網待魚,典衣沽酒,生活雖嫌清苦些,倒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