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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中略覺不平,數萬將士還在城外辛勞,這些統兵大將卻已聚集內堂,飲酒做樂,期盼著朝廷封賞。

“張守仁,你可知罪!”

向諸將勸酒之後,呂奐突然在身前案上重重一拍,“砰”的一聲大響,整個桌案上的酒菜都被這一震之力,拍的跳動起來。

張守仁原本低頭侍立,此時被突然喝問,卻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只見呂奐滿臉怒色,正在惡狠狠盯視著自己。

他曾經在大帥校閱時遠遠見過大帥數次,每次都見著呂奐滿臉春風,白淨的臉孔上全是溫和的笑意,幾時見過如此模樣。

因為此事太過突然,他到也並不覺得害怕,只跪下答道:“末將知罪。”

上司問罪,無論自己是否明白,必須跪地認罪,這也是大楚軍中的規矩。堂內諸將見他並不慌亂,從容認錯,臉上多半露出滿意的神情。

“很好,既然知罪,拖下去斬了!”

張守仁卻也想不到大帥果真要斬他,心中又氣又怒,原本的一點畏怯害怕,卻也蕩然無存。伏地向呂奐行了一禮,朗聲道:“末將領死!”

說罷,解下佩刀,便待退出。

“大帥,念他昨日守城有功,雖然違反軍紀,卻也是為了打退敵軍,還請大帥饒他一命!”

襄城守軍共分六軍,此時出來說話求情的,便是張守仁的直接上司,第一軍的都知兵馬使王彬。

他越眾而出,先是惡狠狠盯了滿臉桀驁不馴的張守仁一眼,然後方又跪下,向呂奐道:“大帥,蒙兀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回來,留他一條性命,也可殺賊。”

王彬既然出來求情,與他交好的諸軍指揮,便也相隨而出,一起跪下,向呂奐求告。

呂奐原本一臉怒氣,此時卻是顯的沉吟難斷。只向王彬問道:“王將軍,你的部下干犯軍令,本帥若不斬他,日後怎能服眾。再有,此人確也立下大功,昨日若不是他首先拋灑石粉,襄城幾乎不守。若不斬之,便要重賞。王將軍,若你身處我位,該當如何?”

王彬心中一沉,知道今日大帥要斬張守仁,其實是正對著自己而來。若是保不住張守仁,軍中必定人心不穩,都說他這個主帥無能。若是拼命保住了他,卻也要有把柄落入大帥手中。

“當真卑鄙!”

王彬心中怒罵,卻是一時也想不到措辭回覆。正在猶豫間,卻聽旁邊的第六軍的指揮使魏聆風向呂奐道:“大帥,依末將看來,張守仁過不足以斬,功卻不得不賞。罰以軍棍,賞以軍爵,如此賞罰分明,還有誰敢饒舌不成!”

此人一向與王彬的第一軍不對,卻不知道怎麼會向著他說話。呂奐尚在遲疑,魏聆風卻又道:“大帥,此人既然在一軍犯法,就算是受賞,日後也很難立足。不如大帥將他發來六軍,讓末將嚴加管教。以末將看來,這張守仁雖然強項,卻能在城上隨機應變,做戰時也能身先士卒,很有勇力。若是讓末將好好調教,將來或許也是大將的材料。”

“如此一說,到也有理。這張守仁確是人才,就這麼斬了,本帥也很是心痛。來人,將他帶下去,打四十軍棍。打完之後,充入背崽軍中任別將。”

張守仁早就被押在堂下,只等大帥下令,或斬或打,都可立決而行。裡面的爭執,他到也聽了個清楚,想到適才大帥號令將自己斬首時,方達並沒有一點吃驚的模樣,臉上到是似笑非笑,想必先打軍棍,然後將自己充入背崽軍的決定,是早已經決斷好的。

他微微苦笑,卻也不敢稍露抱怨的神情。大帥和將軍們怎麼勾心鬥角,或是怎麼處置自己,都可以隨心所欲,無論是斬是絞,甚至大卸八塊,自己都全無反抗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上,當家做主的自然是有實力的人,至於自己為保住襄城立下大功,卻又算的了什麼。

他如此排解自己,腳步蹣跚而行,一直到校場正中,等著行刑。在別人準備趴凳的時間,他抬頭看天,見時間已是正午。

陽光很是刺眼,張守仁覺得眼角一陣酸澀,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看。

“趴下,不要亂動。”

幾個負責打軍棍的執法吏將他按倒,剝下褲子,向他略一吩咐,便開始痛打起來。

“一,二,三……二十五……”

這幾個執法吏顯然是得了吩咐,軍棍打的並不很重。就是這樣,打到四十時,張守仁還是痛暈了兩次。

見他面色慘白,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一個軍校將他扶起,向他笑道:“這個藥膏拿去,一半外敷,一半內服。最多三五天後,你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