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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度。若是竭澤而漁,百姓怨憎,只怕是適得其反。況且,我的飛龍軍全是精兵,束重甲,持利刃,俸餉優厚。一個兵的標準,足抵大楚五人,大楚養兵也算是下本錢了,和我比尚且遠遠不如。若是我隨意招些壯丁流民入伍,打起仗來以十擋一,沒的丟了咱們的臉。”

“那咱們以全師攻歸德,然後分兵攻掠東京與唐鄧之地?”

“那也不成,史權不是蠢人。他雖然不是開國萬戶,卻也是北地漢軍,跟隨著蒙兀人征戰多年。滅西夏、徵西遼,甚至遠至花刺子模,他家均相隨與役。咱們全軍而出,他必定會抄我們的後路。等攻下歸德,只怕穎州也殘破不堪了。”

此語一出,吳猛嚇了一跳,忙道:“這可決計不成。我不懂民政,不過也是看在眼中。穎州等處,論起富庶和大楚的幾個大城自然不能相比。可是除了那幾個大城外,我看大楚也沒有幾個地方比穎州強了。若是被人糟蹋一下,這兩年的心血可是白廢了。”

張守仁微微一笑,卻忍不住想起後世一句名言,所謂罈罈罐罐捨不得,就打不到狼。穎州雖然會受到一些創傷,軍中最重要的糧食物資,卻可轉移藏匿,想來也受不到多大損失。

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只是笑道:“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已經決意藉著這個機會動手。明日等全軍將官齊至,再來發令。今夜宿在城外的將軍,不必回去,城內的,亦不得回去。明日之後,大夥兒就要動起手來,時間緊迫,軍情重大,就委屈一下吧。”

眾將自然聽令,自被緊急召來,各人都料想有緊急軍情,早就交待家人不必等候。此時大帥有命,不準回府,想必也有他的道理,身為軍人,自然別無二話。

當即站起身來,向張守仁拱手行禮,倒退而出。

張守仁與吳猛並肩而行,一直到石階之前,方才要與他拱手而別。卻見吳猛轉身低頭,輕聲問道:“你已經有了定計?”

“是。只是此仗難打,若是我的想法出了什麼岔子,只怕還是要全軍壓上,一起攻打歸德才成。此戰關係我軍在河南的大局,絕不容有失。我觀諸將,驕矜有餘而謹慎不足,皆因我軍這兩年來無往而不利,諸將對我又太有信心之故。適以我先才故做難色,然後讓諸將自己觀看沙盤,知道攻打歸德的困難。”

他嘿嘿一笑,向吳猛道:“便是你,適才也很是倒吸了幾口冷氣吧。”

吳猛也是嘿嘿一笑,答道:“旁人不知道,我卻知道你這人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緊急召喚我們過來,想必是有了全盤計劃。是以適才如何,不過是配合你罷了。飛龍將軍,戰無不勝,你的這個法子只是一時之效。最好是得有一場苦戰甚至小敗,才能收到更好效果。”

兩人齊聲長嘆,對視而笑。

其實真正無往不利的常勝之師,均曾有過敗績。而只打過一些小規模勝仗的驕將悍將,稍有不慎,便是慘敗的結局。

“先罷了,哪有故意安排敗仗的統帥。讓這些傢伙看看人家的城防,將來惡戰幾場,只怕也有些警惕了。”

“說的也是,我先告退。此戰之後,盼中原一掃羶腥,復我漢家天下朗朗乾空。”

“這是必然!”

兩人伸出手來,緊緊一握,相視一笑,拱手而別。

張守仁立身帥府石階之上,眼看著數十員大將四散而去。自明日起,整個飛龍節度統轄下的數萬大軍將依著自己的命令而動作。十數日後,料想這天地間將有無數好男兒拋灑熱血,穎州各地,也勢必是喜憂悲樂各有不同,幾家歡喜幾家愁。

“生有何歡,死亦何悲。”

張守仁輕輕搖頭,將自己腦中這種莫名的情緒驅趕出去。自從接到胡光的軍報時起,他的腦子便急速運轉,回到府中並不多久,全盤的計劃已然成竹在胸。待諸將來到,他讓各人說說看法,觀看地圖沙盤,不過是為了警醒諸人,令大夥兒不要輕敵便是。此時由各地傳召前來的各級軍官仍然絡繹不絕,紛紛來到,眼看大戰即起,此戰過後,前景如何,便可一戰而定了。

他滿心的期盼與自信,卻又不知怎地,有些焦躁難眠。自己知自己事,那些談笑風生,對敵百萬大軍仍然坐臥從容的統帥,心中又會是如何的感受?

只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罷了。沒有哪一個將軍,面對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戰時,可以做到全然不將戰事放在心上,那種氣度風範,只不過是一種巧妙的偽裝罷了。

及至天明時分,眾將自兵馬使李勇等人以下,紛紛齊至。原本空曠軒敞的節度使官衙大院內,充斥奔走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