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戶安民,改革水利、重播良種,翻新地壟。雖然做不到天堂寨那般的細緻和完善,卻也儘量比原本的粗耕濫種要好許多。
那些首領回去後,雖然是不情不願,卻在張守仁派出的飛龍軍監督下,遣散軍隊,只留下五十人的年輕體捷的強兵,各處統一派遣到天堂寨,接受正規的軍事訓練。各部的長官,也多半由飛龍軍派出成熟老到的軍士,充做統領。
諸位舉措,都很是順利。只是張守仁手下到底人才太少,又暗中遇到不少掣肘,行起事來,不如在天堂寨便利。饒是如此,三月時光過去,整個大別山中,已經全然落入張守仁手中,再也沒有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哪怕是在暗室之中。
他的飛龍主力,已經擴充到三千多人。在這個時候,已經盡了他的全力。自朝廷帶來的物資,已經消耗一空,若不是在大別山中尋到鐵礦,連盔甲刀槍,也備辦不了了。至於糧食,還屯積有十幾萬斤,用來供養他直接治下的三萬餘人,足夠維持到夏收之時了。
他自十月入山,半年不到的光景,諸事順遂,終於達成了他初步的目標,將進可攻,退可守的大別掌握在手中。
只是蒙兀方向,卻不如歷史上記錄的那樣發展。忽必烈雖然已經與阿里不哥爭奪汗位,兩邊的爭鬥已經成白熱化,僵持大半年之久,汗位一直空虛,阿里不哥身在草原深處的蒙兀興起之地和林,忽必烈據於開平,以內蒙遼東和中原川陝全境相抗,阿魯忽據於伊梨,旭列兀據于波斯,欽察汗國坐視不理,蒙古國已經距離四分五裂和大規模的內鬥不遠。
只可惜,雖然是劍拔弩張。蒙兀人的血性卻還沒有爆發,窩闊臺汗死後,曾經有長達八年的汗位空虛,這個前例好象使忽必烈等人看到了協商解決的希望,雙方雖然已經有兵戈相見的準備,卻還停留在政治層面上的爭鬥。
他們按捺的住,張守仁卻委實不能等了。就算是驚動了忽必烈,也決計不能放棄今夏先在中原地區地手的打算。
他也知道,在中原地區,直接隨時面對蒙兀人的兵峰,必須要抓緊一切的時間,在忽必烈能騰出手來之前,將戰線推進到居庸關一線,若是不然,哪怕讓他佔了東京,也是一場空忙罷了。
這一段時間,大楚本土內風平浪靜。達官貴人和禁軍將軍們,仍然過著醉生夢死的奢華生活。石嘉不論如何,還有北伐的野心。而在他身後的幾個樞密,上受制於皇帝,沒有石嘉當日的權威,下受制於禁軍將領,在京城中威令不行。在這樣的條件下,樞府能維持住對地方軍隊的權威已屬不易,更遑論提起北伐之事!
大楚睿帝已經在年前駕崩,太子監國數月後,成功登位,改元文德,自號平帝。一切的一切,都顯示著,大楚已經由開初失去中原北方後的不甘和憤怒,轉為接受現實,偏安南方。
在他們眼中,包括許多當初關心張守仁的禁軍將領,還有襄城方向,都失去了張守仁的訊息。張守仁在大別山中的成就,一來是自己不肯全然上報,二來,在他們眼中,這點小小成功,原也算不得什麼。
襄城大帥呂奐,在密切注意張守仁的動向數月後,並沒有得到張守仁四處征戰的訊息,反而一再接到張守仁請調耕牛農具的請求。他大笑之餘,到也慷慨,下令徵調五千頭耕牛,以為交待。
南方富庶之極,這點物資根本不算什麼。況且,以前每有宣慰使到北方,物資牛馬什麼的,也消耗極多,張守仁要的牛馬農具,本也是朝廷用來邀買人心的慣技。
只是這些牲口物資運轉極難,在張守仁沒有打通穎州、唐州、鄧州、信陽、新野等一路上州府的阻攔之前,呂大帥的慷慨也只能停留在襄城之內。如此這般,口惠而實不至,又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呢。
與前兩年相比,張守仁帶著幾百人在中原地區攪起諾大的漩渦和風波相比,這兩年南北雙方風平浪靜。蒙兀人暫時沒有進兵的打算,佔據著中原和陝西路、半個四川,好象小富即安,再也懶得馬踏江南。而南方明顯的打算偏安,再也沒有恢復中原的計劃。
只有張守仁,在大別山中,好似一隻撲火的飛蛾,開始濺起一團團小小的火花。
至於是他把火花煽動的更大,更強,還是自己被燒死,身為當事人的他,好象從不肯考慮過多。
是的,任何一箇中國人,只要有最基本的良知,待知道自己的民族和國家要遭遇如此之慘的境遇,個人的安危,也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第四卷 逐鹿中原(十一)
只是,他心中知道的秘密,卻註定沒有人可以和他分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