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武當派發揚廣大。”
祖師拂塵是當年武當派開山祖師所用,傳到于素秋手中已是第六代,雖然儲存完好,但也是象徵意義多於實用意義。
老道人雙手捧著拂塵,神色肅然,正要交到于素秋手中,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喝止,儼然是女子所發,嬌脆清晰。
“慢著!”
這聲音一出,大家的目光自然齊齊向來者看去。
但來的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而且身著白裙,飄逸無雙,一眼望去皆是女子,只是輕紗覆面,看不清容顏。
她們走完上山的最後一步石階,踏著輕盈的步伐在大殿外的空地上行走,人數不少,腳步聲卻極小,也難怪在場幾乎沒人發覺。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此放肆!”武當一名輩分不低的長老喝道。
“我們自然是來砸場的。”為首一名女子笑道,聽聲音便是剛才說話之人。她語氣自然,毫無挑釁之意,卻更令武當眾人火冒三丈。
武當掌門,那名老道人制止了門人慾出口的怒斥。“諸位來砸場,也得有個緣由,武當派自問從無與人結怨,姑娘所言又是為何?”
那女子道:“還是掌門明理,武當派自然沒有得罪我們的地方,可是眼前這位於大俠卻是有的。”
此話一出,眾皆譁然。
于素秋素來穩重,也忍不住皺眉不悅。
眼前這場面劍拔弩張,一個不好就得揮刀相向,看掌門看出一場血戰來,倒也少見,觀禮諸人心裡惴惴,卻都暗藏興奮和看熱鬧的心理。
“我未曾與你們打過交道,為什麼偏偏與我過不去,既是有事,來找我一人便罷了,何以還要殺我武當門人!”于素秋隨手抄過旁邊道人的劍,高聲怒問。
“你可還記得八年前風雪橋上的謝嫣然?”
只一句話,便讓于素秋臉色大變。
他的失態,自然也看到眾人眼裡,不僅觀禮的人竊竊私語,連武當中人也覺得有異。
“她……還在人世?”
“憑什麼始亂終棄的人還活著,遭受背叛的人卻不能呢?”女子冷笑一聲,“小女子今日前來,不是想與武當為敵,只是想將這人的醜事公諸於世,讓大家都看看,這位所謂的大俠,究竟是什麼貨色!”
于素秋灰白著臉色,卻什麼也不說,只低頭怔怔看著手中的劍。
眾人一看兩邊反應,自然知道其中大有內情,正等著那女子和盤托出,這邊武當派顯得十分難堪,卻不得不忍住氣讓那女子說下去,武當自詡名門正派,女子又是以苦主身份上門,若是不容人說完便出手,只怕還被在場的人以為急於殺人滅口。
沈融陽也來了興趣,卻不是因為這女子想要說的事情,而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人。
在這群女子中間,有個裝扮一樣,身形卻顯得有點高大的人,沒有像其他女子一樣面對武當眾人,而是在拼命向他眨眼睛。
沈融陽暗歎,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裝作不認識,免得被這個人丟光了臉。
明明是逃婚而去的莫問誰,居然會出現在這群來歷不明的女子中間,最滑稽的是,他居然還學人家扮起女裝,蒙上面紗。
第 22 章
其實這個故事既不老套也不新奇。
八年前,于素秋還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奉師命出門,路過蘇州風雪橋,天就下起雨,附近也沒有什麼遮蔽的地方,雖然被淋溼的衣服可以用內力蒸乾,但是這種感覺也絕不令人好受。正發愁處,幾輛馬車過來了,說是當地大戶人家的小姐,到鄰鎮探親。那姓謝的小姐聽說有人沒帶傘,就將自己的傘出借,于素秋要向她道謝,謝小姐下車來還禮,這一還禮,便還出一段孽緣來。其時雖然也講究女德,但宋初的男女之防並沒有像後來程朱理學盛行的時候那麼嚴謹,受恩道謝,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說來也巧,就在於素秋辦完事準備離開蘇州的時候,又遇到這位謝小姐,這時候卻輪到謝小姐落難了。她在探親歸來途中遇到賊匪,家僕拼死拖住賊人,讓她逃跑,她一個深閨小姐,自然不可能跑得快,可就在快被追上的時候,剛好撞上于素秋。
之後,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兩人在破廟裡私定終身,于素秋將她安頓好,說好回去就稟告師門,一個月內就回來迎娶她。可是于素秋回到武當之後,他師父卻跟他說了一件事情,他有意將衣缽傳授給他,只是他閱歷未夠,又不是出家人,所以還要多加考量,也希望他自己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