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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繞過侍琴刺向沈融陽。
他此時一隻手握著白澤鞭護著侍琴,另一隻手揪住侍琴的衣領就將他往後拋。
胸口至面門,皆是破綻。
若是沈融陽雙腿能動,也許可以踢向對方下盤。
可惜他不能。
那刀在胸口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流了出來,白衣頓成血衣。
傷口深可見骨。
但若不是沈融陽回手得快,一鞭抽向對方,只怕現在留在他身上的,就遠不止這道傷口了。
來不及喘息,對方的刀又逼近,迅若光影,不容半分暇隙。
對方不僅僅是速度絕快而已,刀法自然也是世間罕有的,否則也無法將沈融陽逼至如此。
那刀已近眉心,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他死。
如果說陸廷霄的劍法是臘月寒雪,冰封萬物,那麼此人的刀法就是幽冥鬼火,能焚燒世間一切。
沈融陽一動不動。
他不能動。
他也在找對方的破綻。
刀只有一把,刀光縱然再絢爛,也不過都是留在眼睛的殘影。
閉上眼,耳邊傳來幾不可聞的破空之聲。
白澤鞭出。
錚————
一聲長響,刀從主人手中滑開,被高高地捲上半空,又劃了半個弧度,直直插在牆頭,刀柄猶在微微晃動。
沈融陽看著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對方也在看著他。
那人的長相就像他手中的刀,冷硬而殘忍。
一口血自他口中噴出,吐在黑衣上,顏色不顯,但餘下點點卻濺到了地上,觸目驚心。
那人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退了幾步,轉身躍起,消失在視線之中。
侍琴緊緊盯著那人,直到他走了,方才松下口氣,急急走到沈融陽面前,卻被那傷口驚得一時失語。
輪椅之上,染了半身血衣。
“公子……”
侍琴輕輕喊道,他不敢動,更不敢貿然給沈融陽止血,那刀口實在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加重傷勢。
沈融陽沒有說話。
此刻的巷子寂靜得彷彿連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沈融陽微一低頭,吐了口血。
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能說話。
“公子!……”
蒼狼知道自己的傷勢很重。
重到每走一步,幾乎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五臟經脈皆損,也許這一生再也無法拿起刀。
但他不能停下來。
憑藉著對上京的熟悉,他抄小路回到何府,推開偏門,幾乎按捺不住一頭往前栽去。
“蒼狼大人!”這裡認得他的人很少,除了長寧郡主還有她的兩名侍女。
開口的是玉衡,她剛好捧著一盤點心,要拿去喂郡主養的黃鸝。
蒼狼看了她一眼,又是一口血湧了出來,卻是噴到那女子的衣服上。
玉衡一慌,趕緊扶住他往裡面走。
連滄海門中的第一號殺手也傷成這樣,那被他殺的那個人,是死是活?
陸廷霄練完劍,沐浴更衣,然後坐在內室,拿起一卷書。
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寧。
沈融陽被布菲佳拉著出去了,他也沒有阻止。
兩人感情雖好,卻並不會隨意干涉對方。
何況以沈融陽的實力,天下也難有人能傷得了他。
翻了半頁的書還是合上,他起身走向門口。
剛推開門,就看到布菲佳白著臉,失魂落魄地站在院落,見了他,張了張口,哆嗦著聲音。
“沈大哥受傷了……”
侍琴是一路小跑將沈融陽揹回來的。
活生生的人出去,卻昏迷著回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布菲佳在街上跟沈融陽他們走散了,對方意不在她,所以她找不著人,反而安然無恙。
饒是喜總管這種閱歷豐富的人,在看到沈融陽的傷勢時,也不由煞白了一張老臉。
侍琴把自家公子放下時,他背後已經染紅了一片。
全是沈融陽的血。
陸廷霄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喜總管點了沈融陽的周身大穴,又撒上許多止血傷藥,正要給他換衣。
侍琴在一旁驚魂未定,看著沈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