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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部隊,開往哈爾巴嶺秘密軍械倉庫,協助那裡的守軍看押“勤勞奉仕”隊轉移和藏匿來不及銷燬的生化武器,然後再秘密處決這些知情的中國勞工,只不過他並沒有將這個秘密告訴佟鳳山。

按照國際公約,戰敗國僑民無法被列入戰犯或者漢奸加以逮捕和審訊,中國政府便無權追究日本公民在戰爭中的責任,只能遣返回國,所以,許多大漢奸紛紛挖空心思想加入日本國籍逃避法辦,這些人要麼是社會名流,要麼是對日本人有較大貢獻,最重要的是,要有個有身份的日本人幫忙才行,可這三樣兒佟鳳山一樣兒都不沾邊兒,他做夢都不敢想天上會掉餡餅,而且這個餡餅正砸在他懷裡。

佟鳳山現在好比是一個快被餓死的乞丐,都快被餓死了還管是什麼餡嗎?佐前這番話對他太有誘惑力了,頃刻之間把籠罩在他心頭上的愁雲慘霧一掃而光。他更像個垂危的病人被注射了一針強心劑,感到心頭為之一振,可轉念又感到了某種難以預料的巨大危險在等著他。佟鳳山正襟危坐,有點老謀深算的樣子。為了使雙手不再顫抖,他緊緊握住腰間的武裝帶,盯著攤開在桌子上的那道手諭,一時沒作任何表示。

佐前智信目不轉睛地看著佟鳳山油光光的圓臉,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敏銳的眼睛,見佟鳳山盯著報文半晌沒有說話,佐前不敢確定這個###人還肯不肯再為他們賣命。

佐前的擔心是多餘的,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是個典型的實用主義者,國家和民族對於他來說只不過就是一個虛幻的概念而已,有誰會為一個虛幻的東西去賣命呢?

佟鳳山扯開風紀扣,抓起桌子上的電報折起來揣進貼胸的口袋,摘下大簷帽用手絹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發紅的眼睛,立正站好:“感謝皇軍對佟某的信任,我和我的部下願為天皇陛下再效犬馬之勞……”

佐前智信打心裡瞧不起像佟鳳山這樣的###敗類。在他眼裡,一個連自己國家都能背叛的人還不如一條狗。他並不指望這種苟且偷生之人能為天皇效什麼犬馬之勞,但關東軍司令部的命令他不能違抗。見佟鳳山接受了任務,佐前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平穩,遂做出激動狀,上前抱住佟鳳山:“哦,這太好啦!佟團長不愧為大日本帝國的忠實朋友。有您這句話,我也好向將軍交差啦。謝謝!謝謝啦!您即將完成的這個使命將會被寫進歷史。”說罷,給佟鳳山鞠了一躬。

近幾個月來,詹孝廉密切關注著時局的變化,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透過2瓦電臺偷聽中央通訊社和新華社的廣播。源源不斷傳來的太平洋戰場盟軍勝利和蘇軍出兵遠東,美國人在廣島、長崎扔下原子彈的訊息令他激動得徹夜難眠。這些訊息足以說明,日本投降指日可待了。

詹孝廉守著電臺,興奮和憂慮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許多事纏結在一起,弄得他十分煩躁——他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再犯糊塗。

在日本人佔領東北這十四年裡,他們這些邊緣人過著“三姓家奴”遭人唾罵的日子。世人皆言呂奉先賣主求榮,三姓家奴,可他們根本沒法跟呂布相比。說難聽點兒他們跟妓女差不多,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到最後也沒個正當香主。有一首宣傳抗戰的歌曲,像根魚刺一樣嵌在他的咽喉裡。歌裡唱道:“好狗護三鄰,好漢護三村,有良心的男兒為什麼當偽軍?”他時常難過,這首歌分明是罵當了偽軍的男人連狗都不如,他做夢都盼望這種連狗都不如的日子能早點結束。

詹孝廉是個遇事很有主見的人,他不像佟鳳山那麼耽於幻想。這些年,保安團和日本守備隊罅隙甚深,他們在日本人身上吃的虧太多啦。自從當上皇協軍,他們的腦袋就像熟透的香瓜,誰想摘誰就摘。不光是抗日民主政府的“鋤奸隊”和抗聯給他們記著生死簿,就是在“太君”面前他們也不得煙兒抽,日本人根本就不拿他們這些“二皇軍”當回事,打起仗來,不管是打頭陣還是壓後陣都是最危險的,稍有懈怠或流露出不滿情緒,腦袋也可能被太君摘走……正當他滿懷複雜心情,迎接這一歷史時刻到來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佟鳳山和佐前智信在秘密地作著一樁骯髒的交易。在他看來,佟鳳山簡直就是在掘自家的祖墳——溥儀不要祖宗,佟鳳山不要祖宗,他詹孝廉可不能不要。他清醒地意識到,現在已經到了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吃罷午飯,詹孝廉把二營長叫到自己房間,拉上半截白布窗簾,隨手遞給他一棵“美傘”牌香菸,也給自己點著一棵。兩個人從不拐彎抹角,總是怎麼想就怎麼說。

詹孝廉深深吸了一口煙,問二營長:“上午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