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我要成功了,他對我已經敞開了心房,我只需要將自己的心跡表明,他便會接受,便會屬於我。
這麼想著,心裡的激動竟差點壓不下來。
從十五歲開始,我就踏入了演藝圈,母親是個極好的演員。從小她便告誡我,一個最好的演員,必須時刻扮演著角色,不管是在遊戲中還是生活裡,我們應該有著隨時轉換角色的覺悟。
於是我不由自主地戴上了面具,在同學面前,我是開朗活潑的好班長;在老師面前,我是好學乖巧的好學生;在親人面前,我是孝順聽話的好孩子;在公眾眼中,我是陽光健康的正面偶像;甚至在父母面前,我也習慣戴上那溫和燦爛的面具。
沒有人知道,我也想學著逃課、抽菸、打架、談戀愛、和損友吵鬧;也想像普通男孩一樣鑽進父母的懷裡撒嬌;也想像普通男孩一樣和同伴給鄰居開一次小玩笑……可母親說了,我沒有資格!
一個頂尖的演員,是不應該做這些的。
那我寧願不做演員!我在心中嘶吼,可從來沒人聽見過。
直到我遇到他,他不像別人一樣,因為我俊朗的外表或是會長的身份或是頗高的身價而巴結我,也沒有因為任何主觀原因嫉妒我仇視我。他只是用那雙清俊淡漠的眼睛注視著觀察著,在確定我無害之後,允許我走進了他的生命……
我害怕,害怕失去他。
沒有了他如鏡子般清澈的眼睛,我到哪裡去才能看見自己靈魂深處還沒有被世俗磨滅的那部分?沒有他溫柔的笑容,我該如何維持臉上早已不想維持的假笑?沒有他一直在身後默默的支援,我怎麼能一肩挑起已經由我和他重新打拼過的天下?
所以我退卻了,將那套路西法套裝交給他後,沒有送出那個準備已久的東西——丘位元之戒。
望著他疲憊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我也掃開了心裡的鬱悶,看了物品欄裡那一對戒指一眼——價值85WRMB的丘位元之戒,一定會送出去的。
我想的沒錯,戒指確實送出去了,可是與我同帶一對戒指的人,卻不是我所期望的那個。
在我得知事實的真相後,再也不願戴那隻盛怒中胡亂和女人套下的戒指,也把那一干作祟的人該輪白輪白該踢走踢走,尤其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輕敲著桌面,我直接遮蔽了會議中正說得激動的陸的聲音。
“……這樣一來我們的地位肯定更穩固了……”
當初,海為什麼就那麼走了?為什麼不向我解釋?只要他解釋,我都會相信!
“那些一直還在左右搖擺的小幫派現在一定都會爭先恐後過來和我們結盟……”
他是在氣我的不信任?可……我是關心則亂啊!因為太過在乎,我才會害怕一丁點的背叛,太過在乎才會如此看不清事實的真相——我只是太過重視他。
“真是棒極了,如果連紅人館也會轉去滄海的話……”
聽到那個熟悉的字眼,我立刻回過神來,“轉去哪?”
“滄海啊,海天最新出的一個網遊……”
我的激動已經無法言表。
那天海下線後,便在也沒上來過,我之後M了無數次那個已經爛熟於心的ID,回應我的只有系統冰冷的回答。
'系統提示:無此角色。'
他刪號了,因為我的一時不堅定,他選擇最決絕最厲害的方式來懲罰我,他選擇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我惶恐暴躁,但沒有任何措施。
因為我驚覺,脫離了這虛擬的世界、糾纏到極致的網路和那個已經停止使用的電話號碼,我和他竟然是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他現實中真正的長相不知道他的聲音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不知道他住在哪不知道他是哪裡人……
我從沒有如此痛恨自己的玩家道德,什麼不過問別人的隱私?我他媽就該查清他家三代的戶口!
不過,聽到這個遊戲時,我終於舒了一口氣。
以他的脾氣,是絕對會去玩這樣一款遊戲的,只要我在滄海里等,一定可以再見到他……
“阿旭!你不能這麼做!你怎麼可以拋下這麼優越的環境這麼龐大的公會,跑去那個什麼前景都看不清的遊戲裡重新開始!?”
方向在質問,我斜眯著眼看他。
“叫我九日。”
他臉色變得極差。
我嘴角卻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旭、旭,只能是那個人稱呼我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簡單的名字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