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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時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兩個時辰不解,必死無疑。小滑頭,你給我乖乖說全開盒之法。我便出手救她,若跟我打半個字的馬虎眼,哼,有你好瞧。”梁蕭又氣又急,再瞧阿雪,只見她俏臉蒼白,蛾眉緊鎖,早已痛昏過去。

梁蕭暗暗嘆了口氣,猛地咬牙,正要說出開盒之法。韓凝紫忽地一擺手,皺眉道:“明老鬼,不關你的事,請便吧。”明歸拈鬚笑道:“誰說不關老夫的事?這小子與老夫有過節,我立馬便要帶他去。”韓凝紫道:“待我問完他話,要殺要剮,憑你處置。”

明歸拍手笑道:“妙得緊,明某也要問他話,不過須得問上十天半月,姑娘若然有暇,不妨便和明某同行,大夥兒順道商量商量天機宮的事。”韓凝紫眼中寒光迸出,冷聲道:“明老鬼,你這是故意與我為難了?”明歸笑道:“豈敢豈敢。”忽地使出“飛鴻爪”,拿向梁蕭,韓凝紫厲叱一聲,掌心冰錐刺嚮明歸,明歸方要抵擋,卻不防韓凝紫內力傳入錐中,噗的一聲脆響,冰錐化作無數細小冰刺,向他面門射來。明歸匆忙揮掌格擋,但那冰刺又多又細,仍有數枚射中額角,疼痛難禁。明歸怒痛交迸,猛地發聲厲喝,雙爪迭出,疾若飄風。只聽哧的一聲,扯了韓凝紫一截衣袖下來。

兩人這番交手,旗鼓相當,均未佔著便宜,不覺各自心驚,出手更疾,只見一黃一青兩道人影如鬼如魅,掌來爪去鬥成一團。梁蕭反被晾在一旁,愣愣站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阿雪問心刺發作,痛醒過來,瞧了場中一眼,發起急來,推了梁蕭一把,忍痛道:“你……你別管我,快走呀。”梁蕭一怔,道:“可是……”阿雪兩眼流出淚來,叫道:“你……你再不走,我……我就咬舌自殺。”說罷伸舌抵在齒間。梁蕭不料她恁地決絕,微微一呆,忽地將她背起,大步狂奔。阿雪見他仍要帶走自己,心頭又急又痛,二度昏了過去。

勾心鬥角(6)

明韓二人交手一陣,明歸技高半籌,漸佔上風,心下正喜,忽見梁蕭遁走,當下棄了韓凝紫,追趕上去。韓凝紫自也不肯落後。兩人並肩飛奔,可因彼此顧忌,誰也不敢盡力,生怕稍露破綻,便被對手趁虛而入,無形中腳力大減,竟落在梁蕭後面。

三人追追逃逃,攀上一座山坡,漸聽得轟隆聲響若悶雷,再奔十餘丈,只見前方橫著一道深澗,澗底亂石嵯峨,澗水奔騰若怒,滾木轉石。梁蕭瞧得心驚肉跳,掉頭一看,韓明二人均在數十步之外,改道已然不及。他心念電轉,倏地拔出劍來,斬斷澗邊一株松樹,擎著樹幹飛躍而下,跳到半空,忽地一個翻身伏在樹冠之上。待得明韓二人趕到崖邊,正瞧見梁蕭連人帶樹墮入澗中,只因松樹樹冠在下,入水時大樹浮力與下衝之力相抵,梁蕭非但沒有受傷,反以松樹為一葉輕舟,飛流直下。明歸氣得直吹鬍子,俯身抓塊石頭,喝道:“小畜生,叫你逃!”石塊嗖地飛射而出,梁蕭見狀,忙將頭埋入水裡,那枚石塊擊斷兩根枝丫,落入澗裡,頓時濺起一串水花。

明歸又抓一枚石塊,卻聽韓凝紫喝道:“死的有什麼用?”明歸恍然一驚,頷首道:“說得是,須捉活的。”兩人各有所圖,頓時不再爭執,但澗底亂石甚多,不便縱落,只得雙雙施展輕功,沿岸緊追。梁蕭大約害怕明歸再擲飛石,始終藏在樹冠之下,不敢冒頭。

片刻間,澗水漸緩漸平,匯入一條闊溪,那松樹在亂石中磕磕碰碰,忽被一股暗流卷向岸邊。明韓二人見狀心喜,搶到近前。明歸臉色卻是一變,跌足怒道:“糟糕,中計了!”韓凝紫定睛一瞧,也看出那松樹來勢不對,驀地一個浪頭打來,將那松樹推上溪岸,連翻兩轉,松樹下方卻沒半個人影。

明韓兩人一世精明,竟然中了瞞天過海之計,不由得惱羞成怒,忙向上遊尋找,卻只見澗水滾落,勢若奔馬,哪裡還有梁蕭的影子。

原來,梁蕭躲避明歸的飛石時,心生一計,趁勢抱住水下一塊亂石,潛伏水底,由著那一株蒼松載沉載浮,順流而下。只待明韓二人追遠,才爬上山崖逃逸。他逃入深山,完全拋開二人,方才坐下歇息,喘息初定,低頭瞧去,但見阿雪雙眼緊閉,面如金紙,一探口鼻,氣若游絲。梁蕭心頭一緊,按她後心,度入內力。

阿雪此番受傷奇重,先捱了明歸一拂,後又中韓凝紫的“問心刺”,後者尤為陰毒。梁蕭推拿了一炷香的工夫,只見阿雪不但未見好轉,氣息反而更加弱了,梁蕭望著她蒼白的面頰,止不住心頭一酸,淌下淚來。

淚水濺在阿雪額角,她神志清醒了些,欲要安慰,但五內劇痛,怎也說不出話,唯有勉強張開大眼,怔怔望著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