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希伯爾是路斯與她第二任丈夫生的孩子,住在瑞士,我認識他,路斯是住迦納
利群島的。
“還有什麼?”我把她的手鍊翻來覆去的玩,輕輕的問她。
“沒什麼了!”她舉舉空瓶子,我立即跑去廚房再拿一瓶給她。
“對尼可拉斯和達尼埃呢?”我問。
“沒有什麼好講了。”
我們安靜的坐著,海鳳吹來,把一扇窗拍一下給吹開了。
也不起身去關窗,就坐著給風颳。路斯一副沉思的樣子。
“ECHO,你相信人死了還有靈魂嗎?”她問。
我點點頭,接著說∶“路斯,我們來一個約定━━如果我們中間迅一個先死了
,另外一個一定要回來告訴一下訊息,免得錯過了一個我們解也解不開的謎。”
“先去的當然是我。”路斯說。
“那也未必,說不定我這一出去,就給車撞死了。”我說。
路斯聽我這麼說,照著西班牙習慣敲了三次木桌子,笑罵了一句∶“亂講的,
快閉嘴吧!”
“你━━這麼確定自己的死嗎?”我問。
路斯也不回答,拿了瓶子往口裡灌,我也不阻止她,好似聽見她的心聲,在說
∶“我想死、我想死、我想死……。”
我陪伴著路斯靜坐了好久,她那坐輪椅的丈夫,喝醉了,在客廳,拿個手杖舉
到天花板,用力去打吊燈,打得驚天動地。我們不去睬他。
“好了,我出去掃玻璃。”我說。
路斯將我一把拉住,說∶“不去管他,你越掃,他越打,等他打夠了,再出去
。”
我又坐下了,聽著外面那支手杖砰一下、砰一下的亂打聲,嚇得差一點也想喝
酒了。
“不要去聽他,我們再來講靈魂的事。”路斯很習慣的說。
我好似又把她的話聽成“我想死”。
“好,路斯,如果你先死,我們約好,你將會出現在我家客廳的那扇門邊。如
果我先死,我就跑來站在你的床邊,好嗎?”
“如果我嚇了你呢?”
“你不會嚇倒我的,倒是他━━”我指指外面。
我們兩個人開始歇斯底里的笑個不停。
“喂,路斯,我在想一個問題。”我說。
“你怕我鬼魂現不出來?”
“對!我在想,如果蚊子的幼蟲━━產卵在水裡的,一旦成了蚊子,就回不到
水裡去。我們一旦死了,能不能夠穿越另一個空間沂來呢?這和那個蚊子再不能入
水的比方通不通?”
“等我死了再說吧!”路斯笑著笑著。
我跑到廚房去拿了一個乾淨杯子,倒了少少一點酒、舉杯,跟路斯干了。出去
安撫一下她的丈夫,把打碎的玻璃給掃乾淨,就回去了。
十月二十六日,路斯的四十五歲生日整,她死了,死在沙發上。
當我得到訊息時,已是十月二十七日清晨六點多。路斯的孩子,達尼埃,跑來
敲窗。我們聽說路斯死了,先生和達尼埃開車走掉了。他們去鎮上找醫生,要把醫
生先拖來,才把這個訊息告訴那個心臟不好又還在睡覺的丈夫尼可拉斯。
我,當然睡不下去了,起身把床單嘩的一抖,心中喊著∶“路斯、路斯,你就
這麼走了,不守信用的傢伙,怎麼死了一夜了,沒見分明呢?我們不是最要好的朋
友嗎?”
這麼在心裡喊著不過幾秒鐘吧,聽見客廳和花園之間的那副珠簾子,重重的啪
一下打在關著的木門上。我飛跑出去看,那副珠簾又飛起來一次,再度啪一下打到
門上,這才嗒、嗒、嗒、嗒、嗒的輕輕擺動,直到完全停止。
我呆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情景,立即去檢查所有的門窗,它們全是夜間關好的。
也就是說,門窗緊閉的房子,沒有可能被風吹起那珠子串著的門簾,那麼,那飛起
來擊打著木門的力量是哪裡來的?
“路斯,這不算,你顯出來呀!我要看你。”我對著那爿客廳的門叫喊。
整個的房子,籠罩在陰氣裡,空氣好似凍住了。我,盯住那個約好的方向看了
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