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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房子自己的故事。

“不行,這個屋子裡有鬼!”和善的鬼,用著他們生前對這幢房子巨大的愛力,仍

然佔住了它。他們沒有走,處處都感覺到他們的無所不在。

我,終於對主人抱歉再三的打擾,我說,這幢房子就一個女人來住,是太寂寞

了。

那個主人一點也沒有失望,他很贊成我的看法,也認為一個人住山區是太靜了

我們緊緊的握了一下手,就在道再見時,這個也已經七十多歲了的瑞士人突然

叫我等一等。他跑到房中去,一會兒手上多了一個小盒子,重沉沉的,一看就是樟

木,中國的。

“你是中國人,打不打麻將?”

當他用德文發音講出“麻將”來時,我立刻明白了他要送我的東西必然是一副

牌。

“不會打,一生也沒有看過幾次。”我誠實的說。

“無論如何,就送給你了。”

我將那重重的一盒牌開啟,抽屜裡面一副象牙面竹子背,手刻雕花的“精美神

品”不知在蒙塵了多少歲月之後,又在陽光下再現。

“這太貴重了。”我吶吶的說。

“給你了,不要再客氣。”

“那我━━那我━━”我緊緊的抱住盒子。

“這副牌,說來是有歷史的,那一年,七十多年以前吧,我的父母新婚,他們

選了中國去度蜜月,坐船去的。後來旅途中母親懷上了我,前三四個月裡害喜害得

很厲害,父母到了上海,找到了一個猶太人的老朋友,就在中國住了好幾個月才回

瑞士。在當時,為著打發時間,學會了中國的麻將,那位猶太人的夫人是一位中國

女子━━。”

“那個猶太人是不是叫哈同?”我大叫起來。

“哈同?哈同?我不知道叀醯》湊�飧甭榻�剖撬�撬透�腋改傅募湍釔貳D?

看,今天,它又回到一箇中國人的手裡去了。”

這副牌,在七十多年之後,終於回到了中國的土地上來。

我不會打麻將,也不可能去學。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將它們一張一張拿出來用

手把玩,想到它的前因後果,竟有些掛心,這副神品,有一天,會落到誰的手中去

呢?

最有趣的一趟短旅,最短的。星期六下午兩點一刻抵達香港,星期天下午就回

臺灣,那時在教書,星期一有課,我不願請假,也沒有必要特別去調課,回來就是

了。

是香港廣播電臺邀我去錄音的,我的答應去,裡面暗藏著私心━━去了可以看

見金庸夫婦還有倪匡。電臺說,抵達的晚上要請客,要些什麼朋友趁此機會見見面

呢?我不敢說他們請得到金庸,可是就算電臺不請,正好自己跑去找查先生反倒容

易些。他一定管我一場好飯。

金庸━━查先生,是我生命中另一位恩重如山的人。這場結緣的經過,因為未

得查先生同意,寫稿時夜已深了,不好打電話去吵擾,就此略過。讓我放在心靈的

深處每日感恩就是。

話說電臺邀我去做訪問,以為只是訪一場,覺得又有飛機坐、又有旅館招待、

又有好酒好菜好朋友,真是值得去的。

沒有想到抵達機場,獻花完畢之後,以為可以直赴旅館休息打扮再工作,沒想

到就在那半天�包括吃晚飯的時間灸內,電臺給我預排了結結實實六個不同單元的

節目,叫我全上。

可怕的不是英文訪問,怕的是那個比法文還要難的廣東話。

飯局上和查先生夫婦、倪匡匆匆一見,就接著再做另外四場訪問。香港人工作

起來好似搶人命,可是,做得真真紮實,包括“脫口秀”。

我原先只是打算去香港玩玩的,沒想到第一個下午到深夜,都沒給人喘口氣的

機會。

第二天我起了個早,穿上牛仔褲就想溜到古董街上去。我下樓,交出鑰匙給旅

館,提起揹包正想開溜,兩個女記者不知什麼時候就像衛士一樣的把我夾在中間了

“不行,一定不行,你們不是香港電臺的。只有一個早晨了,我去”行街”,